罗浮生也不强求,跨在摩托车上看她自顾自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却又停下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扭捏了半天才对他说:“那个,谢谢你。”

“谢我什么?带你出去溜达了一圈?”罗浮生朝她笑,咧着嘴活脱脱一个大流氓。

天星啐了他一口,而后才说道:“这句谢是为了今晚的生煎和馄饨,别的账以后咱们慢慢算!”她就说这人对他好不得,刚有点和颜悦色的,他就开始得瑟。

罗浮生似乎很喜欢看她生气,总觉得像是一只软乎乎的幼兽,发起火来的时候瞧着架势挺足,可到底只是虚张声势,没多大实际的力气。那只软乎的小兽发完威之后昂首挺胸地走了,留罗浮生一个人在原地又呆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走。

天星回到家的时候天赐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一见她进门就拉着她跑到了角落里:“天星,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欠条呢?拿到了吗?”

“欠条。。。我撕了!”天星眨了眨眼,谎话张嘴就来。

天赐瞪大了眼,一脸的不信:“你撕了?罗浮生能让你撕?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是不是。。。是不是。。。”他欲言又止,思绪却不可抑制地往某个不好的方向飘去,他盯着天星看了又看,似乎要透过那套湖蓝色的袄裙看出她的变化。

天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哥哥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她躲了躲,辩解道:“罗浮生没做什么,但撕了欠条也是有条件的,他要我随传随到给他唱戏直到他满意为止,我答应了,他才把欠条还我的。而且,他把我带到了郊外就扔在那里不管了,所以我才这么晚回来。”天星有时候还是挺佩服自己的,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能想出这么完美的借口。

段天赐想了想,倒是没发现其中的破绽,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天星的小脑袋,歉然道:“对不起啊天星,要你帮我要回欠条。”

天星不在意道:“没什么的哥,你们对我有恩,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只是今后我可能要经常去罗浮生那儿,师兄师姐那边,你得帮我。。。”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她同罗浮生的约定还是得告诉哥哥,之后罗浮生来找她,也好有人帮她打掩护。

天赐点头:“那是自然,我会帮你遮掩着的。”这一次能拿回欠条全是靠着天星,他心里存着感激和歉疚,这种时候自然事事都会顺着她。

兄妹俩各自藏着心思,也没再多说什么,天星想着时间还早,就拉着哥哥去医院看九岁红。两人陪着老人家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等到很晚也没见天婴过来,九岁红有些不高兴了,天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当着老爷子的面就轻声埋怨道:“这个天婴太不懂事了,这么晚了还不来医院看爹,也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他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确定,天婴现在一定跟那个许星程厮混在一起,一想到这里他就妒忌得快要发疯,也顾不上是不是在爹面前,就直接说了出来。

天星忙偷偷踢了哥哥一下,上前替突然咳嗽的九岁红拍着背,而后替天婴说好话:“爹,哥哥,你们也别瞎猜。最近咱们戏班的生意好,场场爆满,姐姐也许是累了,也有可能是恰好有客人要求加场,姐姐这才来不了的。爹,你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姐姐厉害而不喜欢我了吧?”她抱着九岁红的胳膊撒娇,小孩子一样赖在他身边不肯起来,终于把九岁红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