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是看不得她这样,明明心里委屈,可还是说得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要是难过可以哭出来,在我面前不用逞强。”他抬手在她头顶拍了拍,像是在安慰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天星捻被子的手停了下来,缓缓抬头定定地看进罗浮生眼里,半天不肯移开眼。罗浮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竟然生出一点羞涩的意思,眼神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红晕偷摸摸地从脖子爬上脸颊。天星却突然笑出声,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罗浮生,我是真的不在意。自从上次手受伤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一件事,登不了台的戏子在戏班终究是没有出路,被舍弃也是迟早的事,爹他们照顾我十年已经是仁至义尽,我早晚是要离开戏班的。”

“离开?”罗浮生没想到她会再提起这个,顿时慌了神:“不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能离开东江,我。。。我。。。”

“我说的是离开戏班,谁说要离开东江了。”天星哭笑不得,“还有,谁跟你说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没说好了?在旧仓库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是愿意,可以去我美高美,你后来不是。。。不是。。。”罗浮生分明记得他们在废墟里说过这段话,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是被回忆里的某个情节惊住了,看着天星眨了眨眼之后慢慢在脸上绽开了一个不怀好意却洋洋得意的笑:“对了,你那时候说的什么来着?”

“什么?”天星本能的从他的笑容里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眼神飘忽神色慌张,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知所措:“我。。。我。。。我说。。。说什么了?”

当时面临危难,她以为自己逃不过那一劫,再加上受了伤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的就向他表明了心迹,如今想起来,真的是羞得想要钻进地缝里去。

可罗浮生并不会让她如愿。

他看着她的样子笑得奸猾,就像是抓到了老鼠的猫,并不着急吃掉,而是兴致盎然的逗弄:“你不记得了吗?四个字啊,第一个字是‘我’,最后一个字是‘你’,好好想想。”他凑过去,俯下身子抬头与她平视。

天星涨红了脸,像是一颗熟透了的番茄还被整个丢进锅里煮了一遍,从里到外都是软烂软烂的:“我。。。我。。。不。。。不记。。。得了。。。”她一个劲地往后缩,罗浮生却不急不徐地跟上来。你退我进,你躲我追,情人之间的游戏,暧昧不明。

“哦?”罗浮生拖长了声音,又凑得近了些,“真的忘了?可惜我都已经想好了回应,既然忘了那也就算了吧。”他面露遗憾,垂下头往后退了一寸,显得有些委屈。

天星果然上了当,终于偷偷把视线投回他身上,生怯却带着些许希冀:“什么。。。回应?”

话音刚落,罗浮生就欺身上前,一下子噙住了她的唇。

温软香甜,娇嫩得如同初初绽开的花朵,每一寸都透着绸缎一般顺滑的触觉。

天星这下,真的变成一颗煮熟了的番茄了,脑子里黏糊糊的被熬成了一锅浆糊,一丝空隙都没有。她忘了说话忘了呼吸,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紧闭着,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像是停在花间不安抖动着的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