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忍才更懂得弱肉强食的法则。”带土冷淡地说,“有长门和小南的例子在先,他们自然知趣,不会问东问西。”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吗?”绝说。

“大蛇丸在干什么?”带土不答反问。

“还在他的研究室里,似乎不打算出去了。他说当初与你约定的合作范围仅限于增强白绝和进行秽土转生,出去抛头露面打打杀杀,这不是他的喜好。”

“哼……随他吧,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继续监视,但只要大蛇丸不离开这里,就不用去管他。眼下还是战场那边更加重要,每隔一小时就来向我汇报一次白绝与忍者联军的交战情况。还有,盯住金银角。”

“明白了。”

绝再次隐入地下。带土又在原地站了一阵;然后他回过头去,望向还留在黑暗中的那个身影。

“过来。”他说。

阳光慢慢从双脚蔓延上大腿、手臂与胸口。卡卡西在带土面前停下脚步,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望向他。

“……”带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抬起手探向卡卡西的前胸,似乎想要抽出那根黑棒,却终究也没有真正付诸行动。

他该说点什么的——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虽然带土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但这毕竟是集结了全忍界顶尖力量的大战,对面更有与他能力相克的眼睛存在,容不得他有半点疏忽。忍者的战场向来瞬息万变,即使是他也不敢轻易夸下海口,说战局一定能百分百按照自己的预期发展。

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还想再挨一拳吗?带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心中讥讽地低语着。你在幻术中说得够多了,可那就是你所得来的回应与结果。后来你又把他当做工具使用,你觉得他还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而现在他的愤怒已经消散,余下的仅剩心灰意冷的悲哀。

他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卡卡西自相逢起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笑他却天真迟钝,痴心妄想,直到碰了壁,撞得头破血流,这才终于醒悟过来。

卡卡西喜欢的带土不是他。那个带土是早逝的少年英雄,是牺牲与奉献的具现体,是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消亡的一抹幻影。只有那个带土才值得卡卡西去喜欢,去思念,去当做神化的偶像缅怀崇拜。他击碎了卡卡西的神坛,将那尊偶像推入深渊,那么卡卡西自然也可以礼尚往来,让他明白这样的他已不配再被以真心和善意相待。

何其公平。

悬在半空的手动了,没有抽出黑棒,而是继续向上,来到银发忍者的脸颊旁停下。带土轻抚过那道伤疤,末了勾住面罩的边沿,缓缓拉下,让这张冷漠空洞的面容完全展露出来。

很好,带土想。这样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是黑棒封闭了他的感情,而非他面对我时自己就要摆出这样一副冰冷模样。

“你的梦里会有我么?”他低声问,“哪怕……是以罪有应得,被处以极刑的战犯身份?”

即使如此,也要好过被彻底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