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书柜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但依稀能听见纳西莎的声音——多亏她姐姐贝拉特里克斯的语调过于有辨识性,否则他还真的不能判断到底是谁在说话。
“这里……这里没有别人吧?”
斯内普那令人讨厌的油滑的声音道:“当然没有。哦,对了,虫尾巴在这里,不过我们不把害虫计算在内,是不是?”
虫尾巴还没来得及为这句话感到恼怒,他面前的门一声炸响,嘭地弹开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将目光投注在这个小个子男人身上。彼得眨巴这眼睛,脸上堆出不自然的假笑。他试图使自己看上去只是恰好路过楼梯而不是有意偷听。
“纳西莎!贝拉特里克斯!多么迷人——”他用尖细的嗓音说。但斯内普对他说了什么毫不在意。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虫尾巴会为我们端来饮料。”斯内普说,“然后他会回到他自己的卧室去。”
彼得被他轻慢的态度惹恼了:“我不是你的仆人!”他用尖细的声音叫道,闪躲着斯内普的目光。
斯内普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讥嘲:“是吗?我以为黑魔王把你安排在这里是为了帮助我的。”
“帮助,没错——”虫尾巴说,“但不是给你端饮料,也不是给你打扫房间!”
“虫尾巴,没想到你还渴望得到更危险的任务。”斯内普用油滑的腔调说,“这很容易办到:我去跟黑魔王说——”
虫尾巴瞪大了眼:“如果我愿意,我自己会跟他说的!”
“你当然可以。”斯内普讥笑着,“至于眼下嘛,你还是给我们端饮料吧。来一点儿小精灵酿的葡萄酒就行。”
彼得的眼睛从斯内普脸上扫到贝拉特里克斯脸上,他本想继续争辩,但对黑魔王的恐惧还是压过了受到羞辱的愤懑。于是他恼火地转过身,从另一道暗门出去了。
没过多久,虫尾巴满怀恼怒地把装着酒和酒杯的托盘放在斯内普面前摇摇晃晃的桌子上,心里不无恶意地希望桌子突然倒下来吓他们一跳,但桌子周围的三个人都不是他有勇气招惹的。放下酒杯,他就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房间。
虫尾巴看上去是离开了,实则是在那张像书柜一样的门后蹲了下来——纳西莎那慌乱的表情让他隐约意识到他们要谈的并不是黑魔王会允许的事情——这可是个大消息,如果让黑魔王知道连贝拉特里克斯也会对他隐瞒……
背后的房间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是斯内普的声音。
似乎他之前是在为布莱克姐妹俩斟酒,彼得听见他说:“为了黑魔王。”
然后又是沉默。不过纳西莎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西弗勒斯,真对不起,这个样子来打扰你,可是我必须来见你。我想,只有你一个人能帮助我——”
又是嘭地一声巨响,像是背后的门突然炸开。虫尾巴忍不住惊慌地叫了一声。
是斯内普,他意识到他在门后偷听了!
彼得惊慌失措地想,飞快地跑上了楼。
房间里的谈话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被打断。实际上,斯内普多少能猜到纳西莎到他这里来拜访的目的,只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个小麻烦需要解决。
他三言两语地打消了来自贝拉特里克斯的质疑——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黑魔王的多疑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好处——至少贝拉特里克斯绝不会知道黑魔王对他的真正态度,而只会了解到‘黑魔王信任斯内普’这样的假象。
不甘于接受斯内普轻描淡写的反驳,贝拉恼火地撇着嘴,语气越发尖刻:“就凭你说的这些,我们就应该相信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他不知道你实际上为谁效忠?他仍然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听见这话,斯内普之前单纯用来嘲讽她的笑容显得真切了些。他柔和地弯了一下嘴角,很快在贝拉特里克斯意识到这一点之前露出了自矜的假笑。
“我的角色扮演得很出色。”他说,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你忽视了邓布利多的一个最大的弱点:他总把人往好处想。我刚离开食死徒、加入他的教师队伍时,编造了一番追悔莫及的谎言说给他听,之后他就张开双臂欢迎我了——不过,他尽可能不让我接近黑魔法。”
“邓布利多曾经是一位伟大的巫师——没错,不可否认,”他听见贝拉特里克斯轻蔑的哼声,但并不理会,“黑魔王也承认这一点。可是,说来让我高兴的是,邓布利多已经老了。上个月跟黑魔王的那场较量让他大伤元气。他受了重伤,因为他反应比以前慢了。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信任,这就使我对黑魔王具有很大的价值。”
隔着书柜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但依稀能听见纳西莎的声音——多亏她姐姐贝拉特里克斯的语调过于有辨识性,否则他还真的不能判断到底是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