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波特在怀疑他。当斯内普疲惫地离开斯拉格霍恩斯圣诞节前的‘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时，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对方的怀疑在他这样精于伪装的人眼里几乎可以说是毫不掩饰，不过波特似乎也从没想过要掩饰。斯内普思索着，嘴角不由露出嘲讽的冷笑。自然啦，在‘救世之星’眼里，跟他不对付的教授理当是站在邪恶阵营的人，多么正常又浅薄的英雄主义的想法！

不过波特的魔药技巧突兀的长进实在是不太正常——不过考虑到开学时波特用的是曾经遗留下来的旧课本，也并不是解释不通——只是能被斯拉格霍恩称赞比自己更好的学生恐怕也并不太多……不过这并不那么重要，波特能多学到一些东西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暂且将哈利的事情放到一边，思索起了另一个被自己许下了牢不可破誓言的学生。

想要简单地让德拉科松口显然并不可能，然而知道对方动手的时机对他和邓布利多谋划的那件事至关重要……如果这件事出现什么差错，恐怕那位老人保护学生的苦心全部都要付之一炬。

想到邓布利多告诉他的波特对于德拉科马尔福的怀疑，斯内普心情越发的差起来。然而只要德拉科坚持不承认那拙劣的蛋白石项链的谋杀是他的手笔，即使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

邓布利多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差事！斯内普想着，愤愤地去赴邓布利多的约。

邓布利多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惬意地喝着热巧克力，桌子上还摊着几份来自魔法部的公文——这在今年实在是不太常见，毕竟因为黑魔王的活跃，老人几乎要隔上很长一段实际那才会在霍格沃茨出现一次，就这，也多半是为了哈利波特……而他连邓布利多究竟在忙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老人声称他完全信任自己……

斯内普皱皱眉，按下心里的不满。

“他并不信任我。”他说，“我早就说过了，德拉科不可能信任我——就在不久前他还说我意图抢夺他的功劳……”

邓布利多听着他的话，眼神平静而轻松，好像他们并不是处在黑魔王重新归来的状态，而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和好友互相分享甜点，让人忍不住相信什么事情在他面前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再试试，西弗勒斯。”他轻轻地说，“你大概已经发现，如果任由那孩子这样毫无章法地继续他的行动，只会有越来越多的无辜者受到伤害。”

“是的，”斯内普皱起眉，“但他很防备我，甚至为此去学了大脑封闭术……”

邓布利多含着轻快笑意的表情凝住了。“这么说，”他正色道，“你对他用了摄神取念？”

老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责备的意思，但斯内普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似乎并不那么赞成这样的行为。他不由有些不安。

“是，但是……”他想说这毕竟关乎到那个计划，不能出差错。

“不要再这样做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打断了他，“还没有到那个份上。”他看着显得有些委屈的斯内普，心里叹了口气。

“我并不是斥责你使用摄神取念……如果关乎伏地魔，我同样也会毫不犹豫地使用这个魔法——哪怕得到的情报可能并不如我想象的有用。”他说，“但德拉科的计划即使成功了影响也不会太大，你不必过于担心——我只是希望能尽量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出现。”

斯内普皱起眉：“既然影响不大——”

老人闭了闭眼：“我很抱歉，西弗勒斯，但我坚持我原来的意见。”

斯内普似乎仍然有些不满，但他清楚地知道继续争辩也必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没有人能改变邓布利多做下的决定。他抿了抿嘴，转而问道：“你之前提过——关于斯拉格霍恩斯的记忆……”

“我已经将这个任务交给哈利了。”邓布利多果断地说，目光里透露出不希望斯内普继续询问下去的意思。他把自己面前的热巧克力推开一些，指尖对在一起，立成一个尖尖的三角形：“不如来谈谈你吧，西弗勒斯。”

我？

斯内普显得有些愕然，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谈的。

邓布利多却并不这样想。他注视着斯内普，睫毛在湛蓝的眼睛里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老人心里真正的想法：“我注意到你对现在这个职位非常游刃有余，西弗勒斯。这让我意识到自己曾经屡次驳回你的申请恐怕并不是一个那么明智的决定。”

斯内普没有吭声。

正如他对贝拉特里克斯所说的那样——即使并不真正这么认为，但他有时确实会怀疑邓布利多执意要将他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个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有些敏感的职位隔绝开的原因——老人是否真的是因为想要尽可能隔绝他这个前食死徒和黑魔法的联系呢？如果是的话，那么邓布利多显然并不像他所宣称的那样信任他——

第6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