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较为宽阔的区域此时停放了一辆外观喷了黑漆的车,车身线条流畅,造型酷炫,但却拥有足够的杀伤力。它的前车盖被打开,身材高大的男人弯下腰来,给它做着最后的调试。

一旁的阿尔弗雷德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布鲁斯,在看到他接过然后安装起来时,开口道:“我以为您会选择更有伤害力的武器,老爷,比如放些子弹而不是镇静针。”

因为埋头在车前盖内,布鲁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我需要的是威慑,不是去做一个杀手。随意地掠夺性命带来得不是哥谭的好转,而是变得更加疯狂。”

“那次——”

“我不是神,所以我也会冲动……但我以后会牢记这一点。”

阿尔弗雷德闻言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埋头安装着武器的布鲁斯停顿了下动作,才又继续起来,只是唇线紧抿着,眼神暗沉地看着车内复杂的线条,沉默无言地将它们组装好。

布鲁斯厌恶用枪,因为他的父母就是死在枪下,甚至布洛迪也差点离他而去。

可是这一次他却用了枪,甚至差点亲手就要杀死那个劫匪,就像是曾经他差点用枪杀了那个人渣一样,有种事件重演的荒谬感。

如果他想让哥谭的人明白他们并非属于冷漠和暴力,他就需要成为一个象征,坚不可摧的象征,这意味着他必须比以往更加冷静,更加理智,更加克制。

他能做到吗——

布鲁斯不知道。就像是这次,他厌恶枪,却依旧因为布洛迪的遇险而握住了它,如果下次,布洛迪是在哥谭遇险呢?

如果是在他身为蝙蝠侠的时候,出事呢?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垂眸看着已经安装好的武器,在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直起身,将车盖合上,盖身与车身接触时的一声闷响就像是他心中那沉闷难言的思绪一般。

一个难解,却无法逃避的问题。

布鲁斯知道不管自己此刻做了什么决定,终究要到那一天到来时才会知道,而他能做的,就是永远不让布洛迪处于那样危险之中。

“现在几点了,阿福?”布鲁斯一边清理着修理时留在脸上的污渍,一边问。

“十点四十分了,老爷,”阿尔弗雷德看了眼手表,在报出时间后,又道:“距离第二天晚上的宴会还有将近二十个小时。”

布鲁斯点点头,他将之前卷起的袖子捋下,淡淡道:“走吧。”

两人离开了洞穴,布鲁斯先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洗漱了一番,然后换上宽松的衣服又打开了门,下楼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眼布洛迪的房间,确认是紧闭着的后才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