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飞快地转动了一下, 然后将瞳孔对准了他们两个。

这种异常怪异的画面看的百慕达产生了下意识的恶心感觉，这种反应正是人类出于对非本属种的异类产生的本能反应。

伽卡菲斯有要比他好一点, 但是那种恶心的感觉却并没有比他少几分, 甚至因为比百慕达还要灵敏的感官让他下意识地察觉到对面的那个人形还有更可怕的变化。

这种预感成真了, 睁开一只眼睛绝非眼前这个人的极限。

下一秒，男人的脸上同时裂开了好多道细缝，然后裂缝一起被睁开, 露出其中的眼球来，一张脸上只是用了一瞬间，竟然全都被那些眼球占据了, 甚至都让人看不清他本来的面容。

“唔……”被在人的脸上出现的十来只眼睛一起盯着，百慕达只觉得一种强烈的恶心感带着自己的胃液泛上来。

这样的画面即使是伽卡菲斯也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画面不止是对异常的厌恶感，还有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崩溃的密集感。特别是当那么多眼睛一起看着自己的时候, 那种油然而生的恶心感觉让他下意识地就想移开视线。

但是很快那些眼睛就没有再向先前一样死死盯着他们看了，但是这结果却更让人崩溃，所有的眼睛都开始无规则地四处乱转起来，那种异常的感觉，让伽卡菲斯他们觉得更糟糕了。

并且，随着眼球的转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也开始冒出无数的眼睛，衣服上，手套上，鞋子上，很快，本来应该是个人形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现在已经彻底地转变成了一大堆眼睛的结合体。

异质感越发强烈，百慕达甚至觉得自己只要再去看一眼眼前的东西，他会忍不住吐出来。

伽卡菲斯一样觉得很恶心，但是他还是勉强自己保持镇定，然后朝着那堆眼球挥出了一道火焰。

跟之前那种明明站的很近却丝毫感受不到实体的咫尺天涯不同，这一次他明确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前面有着什么。

火焰挥舞出去的时候，那堆眼球并没有退避也没有散开。

但是它们或者它做了更让人觉得可怕的事情。

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眼球忽然裂了开来，露出布满了锯齿状牙齿的嘴，然后将火焰吞了进去。

这样的画面即使是伽卡菲斯也有些承受不住，身体本能地在对他提出警告，在告诉他，前面的东西非常异常，绝对不要靠近！

眼前的这坨奇怪的东西如同传说中的史莱姆一样蠕动起来，发出了怪异的声响，这让一旁的百慕达还是没忍住地侧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而已，就让这位人生中的大半时间是在和尸体一样的玩意儿打交道的百慕达忍不住地张口呕吐了起来。

“呕……”

他完全没办法想象，眼前的东西竟然先前曾经是个人类形态的玩意儿。

眼前的东西完全就是一滩存在本身就是怪异的东西，黑漆漆的与其说是史莱姆不如说更像是烂泥怪更贴切一些，黑色的烂泥上睁开着无数的眼睛，其中很多的眼睛甚至还裂了开来，露出锯齿一样的尖牙，这些“嘴”的位置并不固定，有的是从正中央裂开，有的却是斜在三分之一的位置。然而更让人觉得浑身寒毛直竖的是，那些嘴巴的里面，竟然是小了一圈的另一枚眼珠。

这样的画面让百慕达已经除了呕吐之外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

即使是伽卡菲斯也都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这种噩梦一样的场景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的脑袋一瞬间就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由眼球和嘴巴形成的怪物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这让两个本来就脑袋断线的人更是发出了崩溃的声音，一头栽倒在地。

当伽卡菲斯好不容易捂着额头从地上起身的时候，眼前什么都没有，除了本来就很破旧的城镇之外，这里空无一人。

微弱的灯光下，伽卡菲斯跌跌撞撞地从地上起身，记忆有一部分变成了一片空白，伽卡菲斯知道这是身体的本能，因为再次回忆起某些东西只能给身体造成二次伤害，所以他的大脑自动将那些东西抹掉了，饶是如此，他也依然还记得自己之前看到了什么。

“唔……”伽卡菲斯也有点忍不住地伸手捂住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喘了口气，艰难地直起身来，“这到底是……”

他听到了一旁极其微弱的呼吸声，他猛地侧过头去，就看到百慕达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眼看着已经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