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韶见了,忍不住多嘴:“可惜了,这是你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了吧?”救这种冥顽不灵的少年,简直太浪费了。
“要你管!”谭昭随便回了一句,却是没看到马文才眼底一闪而过的怔忪。
“你不必这样,我并没有想救他们。”这说的,其实是实话。
谭昭却摇了摇头,很多事情他想做就做了,少年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无妨,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见死不救的人吗?”
明亮的眸子,几乎一眼能望到底,和他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马文才不懂,他很想甩脸离去,却莫名地有些不大想走。其实他又能走到哪里去,天底下所有的学子都回家过年,他回去又能如何?
那个冷冰冰的府邸,不是家。
倒不如留下来看看这伤了他的鬼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没有谁在伤了他全身而退的。没错,就是这样。
给自己做完心理暗示,马姓少年的一双厉眼就望向被五花大绑的青面书生李自如。
这李自如他知道,小士族出身,仗着有个做会稽内史的舅舅在学院里纠结了一帮乌合之众,刚开学跑来惹他,被他打得下山找舅舅,却被他舅舅押着来给他赔礼道歉。
这便是结了梁子,但马文才不怕这些。
再说李自如那舅舅无根无底的,要不是王家人主动弃官,这官绝落不到这人头上。捡便宜捡来的,迟早要还,他甚至连戏弄人的心情都没有。
今天要不是他租的宅子就在边上,一出门就看到李自如不太正常,他也不会脑子一抽上前帮忙,还弄得这般狼狈。
马文才自觉小气得很,这笔账统统都算在李自如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