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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瑶勉为其难替老阿耶挽了尊, 当然她心里也是觉得阿耶非常好看的,但她觉得说出来, 阿耶会骄傲的, 还是不要说了。

被闺女轻而易举地顺了毛, 谭昭就去找便宜外甥了。

另外一对父女的谈话, 却还在继续。

“阿耶知道你有顾虑, 但你是我殷开山的女儿,不需要畏首畏尾,即便你要捅破这天, 也有你阿耶我和你弟弟在,你想做什么,不需要看他人的脸色,阿耶教育你的话,你都忘了吗?”

殷开山如此动情,殷温娇又岂能不落泪,她这些日子已哭了许多,却仍旧被戳中心里最酸软的地方:“女儿都记得,女儿如何敢忘!”

“可是阿耶,你教女儿怎么活啊!”

打开了话腔,殷温娇终于扑倒在阿耶的怀里,她是在意外头的名声吗?自然是在意的。她是在意夫婿的脸色吗?也是在意的。

但她最害怕的,是午夜梦回时一人的孤寂,她已经分不太清现实和梦境了。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刘洪还活着,她仍然被他囚禁在小院子里,她渴望有人陪着,即便尖锐刺痛,至少……至少她还清醒。

十八年远离尘世,远离人间,她已经忘记怎么去生活,怎么去与人交流了。

她依凭着对相公孩子的思恋活到现在,保持着理智,可如今孩子已经长大,相公又是如此,与其痛苦迷茫,倒不如……

殷温娇的面前有一道深渊,如果不是亲人还拉着她,她早已沉沦。

有句话,叫做他人即地狱。

从前的刘洪,是殷温娇的地狱。刘洪死后,这地狱却仍然禁锢着殷温娇。

那座临水的水榭烧了便是烧了,可留存在殷温娇心里面的水榭,却依然存在。它四面环水,不与外界相同,殷温娇不会水,永远无法逃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