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比不得百年世家,也称得上一句簪缨之家,那我将来必不可少的要子承父业,科举做官,虽不敢自比祖父封侯拜相,但为官做宰,平步青云的梦想还是要有的,木得办法,家学渊源嘛。躺在柔软的锦绣床上,脑袋枕着手掌,今天的明煦为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小目标的完成是从第二天的早起开始的,辰时二刻,明煦被生物钟叫醒,在大丫鬟明月的服侍下起床洗漱后,便站在院子里温习武师傅昨日教导的拳法,如此半个时辰,明煦收式。带着小厮长安去松风院给母亲宋氏请安,至于父亲,今日大朝会,怕是得到正午方归了。
明煦将过了游廊,远远看着姨娘方氏并柳氏婷婷袅袅而来,应是见过母亲了。明煦便不再往前,向旁边假山处避了避,待两位姨娘过去了,方复前行。
待他走远了,身着桃粉色衣裙的女子杏眼一眯,显出几分娇媚来:“大爷小小年纪,倒是个守礼复礼的人嘞,不像个童子,倒像个小老头,方姐姐说是不是?”她傍边的碧衣女子闻言眉目不动道:“大爷君子风仪,自是克己复礼。”粉衣女子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木讷。”甩袖走了。
已经走远的明煦自是不知道身后的官司,待他到松风院的时候,长姐明睐已在了。
“明眸善睐,盼顾生辉”,人如其名,豆蔻之年的女孩子如同初春湖畔的柳随着风儿抽出的嫩芽,美妙多姿,惹人怜爱。少女眉目灵动慧黠,眼神活泼,绣櫈上的身姿却端正非常,显出良好的教养。
明睐听见动静往外瞧,便见弟弟抱臂站在门槛前盯着自己看,便皱眉嗔到:“站在外头作甚?来了还不快进来。”
“站在外边还不是瞧姐姐好看,看呆了去。”明煦说着就进了屋。
“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浑话,油嘴滑舌。”明睐嘴上训斥,却是崩不住笑了。
“我不过是说了实话,哪里知道竟得了姐姐教训,先生说做人要仁义礼智信,如今做到了信,却在姐姐这里违了礼,唉,做人真难。”明煦背着手,长吁短叹还真有几分感怀伤今,感叹浊世难容的沉郁诗人的样子。
看着他年纪还小,稚子可爱却偏偏装作小大人的模样,明睐好笑道:“不过是说了你一句,这后边却是有十句等着我呢,总归都是你的道理。”
姐弟二人正说笑,宋氏便从里间出来了,妇人身着紫色百蝶穿花洋绉裙,系豆绿色宫绦,下坠锦鲤双鱼佩,外罩湘妃色大袖衫,头戴金丝琉璃簪,有翠玉珠子饰于额前,随着步履轻微晃动,显得端庄又俏丽。
宋氏臂弯里抱了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小孩子生得白白净净,玉雪可爱,许是刚起,正拿小拳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
姐弟二人上前行礼:“儿请母亲安。”宋氏还未来得及叫起,怀里的小娃娃听见了声,扭身喊道:“哥哥,哥哥抱抱。”明煦笑了笑上前把小孩儿接过来。
他自己身量尚小,又抱了个分量不轻的孩子,瞧着挺唬人,宋氏忙让他坐下:“这个小磨人精,真是让人一刻不得闲。”
这边明睐复坐下来,接话道:“好你个照哥儿,真是个小白眼狼,姐姐整日的抱你,与你玩儿,竟只瞅得见哥哥么?”那孩子也机灵,听了姐姐的话,在明煦怀里朝着明睐伸手:“抱,姐姐抱。”
看他小小年纪挺会讨巧,明睐抿嘴一笑,转过身去:“小鬼头,偏不抱你。”
照哥儿却以为姐姐真生他起了,小脸上满是不知所措,扭头去看母亲,抿抿嘴作势便要哭。宋氏忙把他接在怀里哄:“诶呦我儿,莫哭莫哭,姐姐是逗你玩儿呢。”一边安抚小儿子,一边对女儿说,“睐姐儿你也是,他还小,懂得什么呢,大早上的平白来闹他。”
明睐来到母亲身后,轻拍幼弟的背,温言细语:“照哥儿乖,姐姐同你玩呢,我们的小男子汉可不许哭。”明睐拿平日明煦的话哄他,好容易才安抚住了这个小祖宗。
宋氏见他安稳了,遂将他递给侍立在旁奶娘,拂了拂衣衫,看向下首的长子:“你祖父此次归乡,有意将你带到江南读书,你许是已经知道了?”
第2章 行程伊始
“此事祖父早些日子已向儿子提起过,让儿子早做准备。”明煦回道。
宋氏叹息:“这事儿你父亲早先也与我说过,我本以为还早呢,这朝上朝下的,桩桩件件的都是事儿,怎么也要等一段日子,却不成想竟这般紧急,你父亲昨日说这几日上边就会下来消息,届时就要准备了。”
见宋氏情绪不好,明煦忙起身劝道:“母亲,我只是回祖籍地参加乡试罢了,读书人都有这一遭的,母亲快不必烦忧。”朝堂上的事谁说的准呢,慢的一件芝麻绿豆也能拖延数月半年,快的能快到令人咋舌,触不及防。
虽比不得百年世家,也称得上一句簪缨之家,那我将来必不可少的要子承父业,科举做官,虽不敢自比祖父封侯拜相,但为官做宰,平步青云的梦想还是要有的,木得办法,家学渊源嘛。躺在柔软的锦绣床上,脑袋枕着手掌,今天的明煦为自己定了个小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