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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年随着明煦游学,返还江南后明榭并没有把他要回去,于是就跟了明煦,这些年打听消息倒比侍卫用的多。

这次查探的人,季阳也有些恼,这位后妃行事是真的低调,查了几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从这一件事儿就能看出她的心智眼光不低了,难怪升得快,却没有不稳。

明煦并不意外,京城大多官员他脑子里都有个大概的关系图,若是有这号人,他早该注意到的。

季阳并没有将如今恩宠正盛的昭仪与当年女扮男装的谷秀小公子联系在一起,实际上,事情过去了三年,若没有什么契机,明煦也不会回忆起彭城那段还算有趣的日子,可偏偏那个契机出现了。

想起那日杏林再遇,明煦也十分意外,当日扮作小公子的少女已经长成,更是入宫为妃,彭城几日的交流,明煦已经将‘谷秀’当做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当年走的时候匆忙,想的无非是后会无期,没想到竟能再遇,对方已经成了后宫妃嫔。

明煦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情绪,大概是惆怅多些,那么自由明亮的灵魂,如此不如意。

可即便再是天不遂人愿,事已至此,人力不可改,当年少女的倾慕也该已化作尘埃散去,那么为何还特意来见呢?

第64章 回门贾府

到了回门这日, 夫妻两个收拾齐整,备上礼物乘车去往荣国府。进门先是见过主人家,黛玉与邢氏,王氏亲近不足, 不过是些面子过场, 慰问闲说了几句, 就让人引着朝老太太处, 明煦则是由贾琏陪着说话,两人还算相熟,说起话来也算和谐。

这厢贾母处。

“我瞧着玉儿气色好, 可见是夫妻和睦?”贾母拉着黛玉的手仔细瞧, 看着长大成人的外孙女, 心生感慨:“我这么多孙女, 除了进宫的娘娘, 独独玉儿有出息, 也叫我放心不下。”

“劳动外祖母挂念, 他是个好性儿的, 行事说话讲道理,是个好的。”黛玉笑道, 轻轻晃了贾母的衣袖, 有些不好意思。

“性情好才好, 旁的都是次要的, 夫妻两个过日子,难得的是相互体谅。”看得出黛玉对姑爷是真心的满意,贾母稍稍放下了心, 复又苦口婆心道:“你父母双亡,京中就我老婆子一个依靠, 又没个得力的兄弟,虽宫中有位娘娘,但远水近火,未必使得上劲儿,我都八十多了,这些年愈发不灵通,总担心玉儿在我看不着的地方受委屈了,早先在咱们家还好,我手上还有几个能指使的人,又是一家子骨肉,便是偶有些摩擦误会,不过小事儿,过上两日又好了,如今你进了别家,咱们不好顾得,以后如何,还要看玉儿。”

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教导之意,黛玉认真的点头,心底起了狐疑,这些话在她出阁之前,外祖母已经说过了几遍,如今又提起,可是有什么?

黛玉猜得不错,贾母如此感慨,确有缘由。却原来是前几日迎春在娘家住了几日,她比黛玉早出门三个月,这回回来,瞧上去要憔悴许多,她在婆家过得不痛快,那孙家捏着大老爷欠他五千两这一条可劲儿的折辱她,迎春每每提起那孙绍祖,都是泪水连连,惊怕十分。

老太太年纪大了,王夫人每每告诫,不许人告知她迎春的哭诉,恐扰了老祖宗清净,可老祖宗居府上六十载,每日风从哪面刮来,不出屋都能清楚明白,何况是风中裹挟的絮语。

只是她也觉得自个儿年纪大了,不想费心思去管了,吃力不讨好。既然想让她瞧不见听不着,她也只作不见。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儿家的命,运气不好碰上了,就得认。

只是孙家一爆发之户,发迹不过二三十年,毫无底蕴可言,上一辈儿尚还扒着老太爷成事儿,族中子弟也不成器,以这般门第,竟还瞧不上迎春,多番打骂折辱,半点不顾及贵妃娘娘的颜面,迎春与元春尚是堂姊妹。

黛玉可是外姓人,许的又是正经侯门公卿之家,贾母嘴上说门当户对,明家子堪配我家玉儿,心底终究担心齐大非偶。

明家家里清白,明煦又是个明事理的,见玉儿与他处的不错,老太太高兴,又问家务中馈。

“现管着我们两个的院子,还有一些嫁妆铺子练手,婆母说等回门回来,开祠堂将我记入族谱后,就教我管家理事,日后执掌中馈。”

贾母点头:“她主动说了就好,这事儿你们两个小的都不好问。玉儿也不要嫌麻烦辛苦,你若不接下这桩活计,主母之名不符其实,这是规矩,也是脸面。”

“大爷,宫中的谷昭仪是三年前入的宫,颇得盛宠,才入宫就封了才人,两年时间就晋了昭仪,晋升速度很快,行事却很低调,宫中对这位娘娘的传言亦很少,她是彭城知府嫡女,据说皇上有意召谷知府进京为官,也让她给推辞了。”季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