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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榭连着说了两次“分寸”之言,明煦明白这是祖父侍君半生的经验之言,谨慎记下。

祖父没有与自己多说,明煦也就没再问,老老实实的领了旨去文华殿上班。他跟文华殿一些老大人不一样,只负责太子一个,每日下午花一个时辰与太子讲史,旁的东西例如为君之道什么的,还是那些胡子花白,混迹朝堂多年的老大人们在指导。

明煦负责基础知识的一部分,大儒们负责专业知识与思想政治教育。明煦无意深入东宫小集团,每日到点打卡,做个木得感情的授课机器,如此倒也相安无事。

过了几日,明煦渐渐适应节奏,讲课也愈发得心应手,在讲课之余偶尔细讲史,使课堂不那么枯燥无味,他书读的多,史书上寥寥几句都能讲出个完整来。

在明煦之前,为徒懋讲史的也是一位翰林,现下已经外放地方了。到了明煦接手功课,已经讲到了前朝,不同于上个夫子提起时多有贬义之词,明煦仍旧客观冷静,似乎讲的不是前朝,而是汉史,明史。

“明夫子,孤有不解,还请夫子解惑。”这日下了课,徒懋开口。

“殿下请讲。”明煦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自带山羊胡联想的称呼。

“汉元光年间,武帝下诏废后,使其退居长门宫,后立卫氏。”徒懋紧紧盯着明煦的眼睛:“都说读史明理,武帝与陈皇后少年夫妻,相互扶持多年,却因家奴卫氏废黜元后,明夫子说这是何理?”

明煦有些意外,他今日讲的是百年前的故事,徒懋“不解”的却是汉史,明显在这里等着他呢。

读过书的都知道汉武帝废黜陈阿娇是多方因素汇集的结果,怎么会是卫子夫的缘故,不过借口罢了。以太子接受的学识教育不该如此浅薄,那么他是想我如何回答呢?

“陈皇后出身尊贵,生性骄横,多年膝下无子,又不肯抚养后妃所出,武帝或为后嗣社稷计,令其退居长门宫。卫氏出身低微,应势而生,然以色侍君,焉能久矣。”明煦避重就轻,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