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七年,再返还北地盛京,家中已与记忆中大不同。
我并不讨厌从未见过一面的弟弟,只是有些难过,从来没有一刻认识到性别和年纪所带来的劣势。
他们说,即便是父母,一碗水也不能全然端平,况且弟弟小我多岁,我该让着他。
我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一碗水端平,我要的是父母毫无理由的偏爱,先来后到,这些本就全然是我的。
祖母说诺儿是弟弟,你身为姐姐,一母同胞,该多看顾他。
可是凭什么呢,我不曾亏欠他,哪来的应该去看顾呢,我想“应该”大概是这世上最不天经地义的事了。
回到家的第三日我被父亲叫了过去,他拿着一柄剑,站在静淞园那片竹林里,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十个回合之后,我第一次知道,印象中一向儒雅温和的父亲也是会武的。忽然想到母亲曾说过的话:你外祖还在时,说你父亲有古之君子之风。
古时候的君子一手书,一手剑,文武兼修。
他到底不是我的对手,败落之后从容的收了势,然后看着我一字一句带着承诺般的郑重:我的初初是我第一个孩子,是最特殊的,不论后面还有多少个弟弟妹妹,初初永远是我最初的珍宝,谁也比不过。
我时隔七年回到京城,即便师父不曾短视我的诗书礼仪教育,他本就是个风雅的人。但是术业有专攻,比起京中书香之家的女孩儿,我诗文功课明显不足。
我被父亲带在身边学习,不论是经书史册,还是朝堂时闻,从不避讳,几句手把手的教导。他将他的家国理念,宏图抱负并着才能见识通过各式各样的形式引导传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