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直接给京府尹?”秦可卿问道。

凤姐儿微笑:“不,先给贾母透个风。”

——贾母其他不说,对荣国府是真的在意,对小辈也是真的疼爱。

这一天,秦可卿睡在凤姐儿屋里的理由是现成的。

赖大家等贾府世仆,还有周瑞家的等,因贪墨和借主子名头在外头呼喝,被连夜整顿,半夜里捆了。打算第二天大部分卖了撵了,小部分老的送到庄上养老。

邢夫人素日扣扣索索的,在旁吃瓜看热闹顺带分赃;王夫人从自己的奴仆私库里搜出不少自己“摔坏”的器物钗环,便也不拦着。

凤姐儿也趁机撵掉一个想往贾赦床上爬的。

内宅已定。

过了几日,她就把这些罪证和部分证据单子罗列出来,给各个御史的门缝里塞。

御史每个月都有指标,一定要弹劾一定数量的人,弹劾出一定数量的奏折。总有人指标没达到,硬着头皮照着抄折子,上表弹劾的。

更何况——

弹劾个虚爵无实职的勋贵后代,无风险多收益,是许许多多想留名青史的文官最爱干的事了!

……

“宁国府,开国功勋,四王八公的八公之首,现在却已经荒唐到这种程度了么?”

“荒唐不荒唐的……说来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像荣国府一样把底下的奴仆清一清,那些罪证也就没了。”

“贾敬在做什么?”

“还在京外的道馆里呢。”

“他们既然放弃了,我们也就作壁上观罢。四王八公,这词出来,已经惹忌讳了。”

“是。”

四王八公,拧成一股绳的话,天下一半的兵马在掌控中。

现在大周朝外患星点,实在是可以内里自查自杀的时候了。

失望的,有一日过一日;懦弱的,养戏子喝花酒;精干的,拼一把博前途;聪明的,蓄力量待日后。

可惜宁国府大概是前面两者。

……

宁国府某小妾小院内。

贾珍醉眼朦胧间,隐隐约约听到有家人焦急的说,京里,流言,闹大,等等之类的话来。

他听着,嗤笑道:“不早有人说,我们只有石狮子是干净的吗?”说完,拉着那禀报的家人就香了一个,直让那家人身子酥软,言语不得。

半晌,贾珍失去兴味,把那家人甩到一旁,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爱怎么编排怎么编排,宁府好赖也是三朝勋贵,这点小风小浪,算事吗!”

旁边娇娇的小妾嗲声嗲气的附和道:“珍大哥堂堂大将军,哪怕这种事?外头人还编太子爷睡了皇上的嫔妃呢,谁信?”

家人听着,唬的半边魂都没了,贾蓉被打的事再不敢说,忙不怠告退了。

没过多久,忽然,一队禁军冲入院内,为首的小将军喝道:“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