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磨练出一个彪悍的惜春来。
惜春在屋内堆好柴火,举着火把走出屋。
火把映照出她的面庞和冷冰冰的眼眸,她朝那起子贼人朗声道:“如果你们自裁了,我就保你家人一条命。”
那些贼人怒道:“大胆妖僧!”
惜春点点头,手一挥,就把火把扔到草垛上。恰一阵风吹来,草垛上的火四处飘扬,更有一条地火龙蜿蜒烧起,登时整个村庄都被烧起来了。
贼人:不再劝两句的吗?这么干脆就烧了???
贼人们一惊愕的功夫,身前身后瞬间都被地火龙包围,逼的他们仓皇尖叫,四处奔忙。
屋内有被捆起来的妇女听着,觉得刺心,不由哭泣道:“他们是贼人,可我们又有什么错?我们都是被逼的!”
玄奘带着四匹马,马上有数个被药倒的孩子。他把孩子抱下来,平放在干燥的高地,此刻站在满是烈焰的村庄外,听着村里头的声音,面有哀戚。
如果没有他坚持,那些小孩子怕也是要被烧死的。
惜春站在四周全是火焰的村庄空地上,冷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们是贼人?助纣为虐几回?如果我没发觉,你们又难道不会联络贼人趁夜把我宰了?”
他们会。
不助纣为虐的,要么死了,要么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有得了簪子、或者是得了布巾的受益着。
妇人没了声。
惜春冷笑一声,从清出的空道走出了火笼。
她走出村庄的下一刻,热浪冲天,风声骤烈,火焰吞噬了一个朝她冲来的贼人。不知有多少冤魂在助风势。
惜春到玄奘身旁时,他禁不住悲哀的道了一句佛。
“实在,不必如此。”他道。
“宽恕他们是佛祖要做的事,”惜春的笑脸在火光中颇有几分鬼魅气息,“我只想送他们去见佛祖。”
玄奘便沉默。
他怜悯村庄里的村民,可那簪子的主人,布巾的主人,又有谁来怜悯呢?
若惜春是他的徒弟,他定然是要责罚,训斥她的杀性的。
但她不是。她自述过,她是历经战乱的。心性和他这个官宦出身、少时入寺院成小沙弥的毕竟不一样。
“那些孩子,又怎么办呢?”玄奘问道。
惜春听了,心烦意乱道:“关我何事?是你要救他们的!”
“他们毕竟还是孩子,不知事。”
“他们生在贼人的家里,自幼享用赃物,死了才干净!”惜春说着,忽然又烦躁道,“何必让他们活着?又何必让我活着?我们本来都是不该活的人!”
是了,她身上带着乱伦的血液,自带罪恶。
……惜春朝那村庄跑去。她突然后悔自己清出一条让自己逃出村的道路了。
烧死在里头,才是干净呢。
“你要做什么!”玄奘急忙拉住她,急切道:“小孩子又有什么罪过呢?你又有什么罪过呢?又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和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