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他们家可是连甄家该被抄没的财产都敢存着的,区区穷亲戚,到时候往庄子上一扔,全了面子也不缺里子,有什么好“不行”的?

贾政却想不明白, 还在纠结公库钱财不够,救济钱不够,这类的问题。

贾母却已经来宣告,她过来的第二个事。

“政儿,你赶快写个奏折,就说心疼儿子,希望最好不要把他送去陇西,但如果一定要送去,贾家一定会拱手奉上!”

贾政听着,就想嘟囔句:“我才不心疼呢!”好歹渐渐升上来的理智让他没说出口。

政治作秀,趁机表白忠君,让削了又削的爵位稍微稳一稳。

“还有,”贾母的声音毫无起伏,“贾赦要随军平叛,你和王氏也准备一下。”

贾赦志得意满,贾政呆若木鸡,王夫人止住了不断流淌的眼泪。

只有秦氏姐弟毫无感触,一个吩咐把盆子端下去,拿粉黛来,一个依旧搂着宝玉,低声宽慰着。

贾政见着,忽然觉得秦钟和宝玉的一番亲密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贾母见着只觉得是小孩子之间关系好,偏道学家见道学,认为男女六岁不能同席。

贾政就是那个道学家,当即喝道:“为了这个臭小子去平叛?”他伸手就要扑过去把宝玉拎出来,“辱没家门的玩意,打死了干净——呜呜呜!”

贾赦皱着眉,挥挥手让力气大的婆子,捂住贾政的嘴拎下去。

回头,他对老态龙钟的贾母一躬身,担忧的说着:“本来荣府与逆王只是泛泛之交,弟弟这般闹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宝玉和逆王之间关系不同寻常呢!”

说完,他昂起头,志得意满:“让他安静几天,等孩儿平叛,携逆王头颅归来,那时候,他就算认为自己是当父亲的,要把忤逆的宝玉打死了,我都不拦着!”

贾母呆呆的看着贾赦唱念做打,半晌叹一声:“我已经老了,你既然已经承爵,那就随你去吧。”

贾赦哈哈大笑道:“待我归来,荣禧堂开宴!”

孩儿以出外带兵为荣耀。

但他不会知道,这番带兵,只要他有一丝犹豫,就会被当做是“同情叛逆”。

四王八公,就此分崩离析。

……

贾赦热热闹闹的扶贾母回荣禧堂,口中称道着得胜归来后该如何如何。

秦钟远远听着,怀中抱着战栗不止的贾宝玉,只继续柔声安慰。

“没事的,逆王心思诡秘,我们猜不出来。逆王反叛的罪过,也不是我们来承担。”

贾宝玉呜呜呜的缩在秦钟怀里,只觉得,这怀抱温暖的很。

秦钟柔声道:“明天我们去读书吧,父亲身体残疾,已经乞休,我请爹爹给我们上课好不好?”

宝玉受了惊吓,一时依赖秦钟,哪还管秦业是官员不是,听着就没有不应允的。

秦钟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顺气,心想。

那白茫的天地,真的是,仙界。

只可惜,到达仙界的,不只有他一个。

……

且说这头,宁府倒了,秦钟撺掇了父亲致仕,又带姐姐来荣府避难,得以长长久久的和贾宝玉一块儿生活。

而临时集合的镇西军,更是一番光景。

柳湘莲揉着屁股瓣儿暗暗的骂自己的亲哥。

“上辈子我去唱戏营买卖都不理我,正经去建功立业,反而拦着我!”

那时,他的亲哥听到他要去从军的消息,气的直接拔门闩往他的屁股抽去。

就算他抢了马,一路直接跑到军营来,找马的过程中也还是被着实“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