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焦大的官身,春爷爷也是喜不自禁,从此以后,哪怕谦虚些,自家那也能沾光,对外说有一个官员亲戚了,这样一来,孙子将来不管干什么,都有底气,就是娶媳妇也能比旁人容易些。你说春爷爷高兴不高兴?
当然了,这赞家底都事儿还是要干的,这个二郎那孩子比他大伯都强些。
“往年也没觉得二郎有多本事,可今年这开荒的事儿一出来,我才知道,这小子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只怕对着那山坡地不知道打了多久的心思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利索的将事儿给弄好了。唉,我也就是人老了,当时也没想到能有锤子,没跟着也弄上一些,不然这会儿,能留给孩子的只怕更多些,好在不是再没机会,等着开了春,那小山头上的地方,我怎么也不能错过了,哪怕是和二郎借呢,也要弄上几亩,那以后锤子。。。”
给外孙子攒家底?这个老方头听着立马竖起了耳朵,不过转头又想了想,对着亲家说到:
“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有这2亩地,还有这屋前屋后的药材就够忙乎了,再有地可怎么种?能忙的过来?”
“忙不过来,我又不是铁打的,可是啊,亲家,你看看二郎,这买人种地的事儿干的漂亮不?我这买人是不成,可请长工短工的,总是成的吧,这么一来还怕种不过来?即使开荒难了些,请人价钱多了些,可就今年这灾荒,到了开春,还用担心请不到人?只怕到时候有的是人干。而只要开出来了,再请人有什么难的?那可是三年不用交税的地,怎么也亏不了。”
也是春爷爷如今有了底气,有表兄弟的官身镇着,不怕人欺负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有表侄子手里有银子,不用担心不凑手时没处周转,不然他是再怎么也不会打这样的主意。
方老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跟着笑了,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
“也是,如今你腰杆子也硬了,确实能这么干,再不济还有这么一门好亲帮着兜底呢,等着三五年后,这日子自然也起来了,不说多,只要有个十亩地,你们爷孙就能过的很舒坦了。”
“可不是,我都想过了,等着到了明年,有了十亩上下,那这日子。。。这院子里的果树,前后的药材,能混点日常花销,油盐布料基本都够。吃鸡蛋荤腥的,家里也有自己养的,还零碎能卖些钱。如此一来种地得的,除了余下自己吃的,剩下的怎么也能一年攒个几两下来,若是地养的好了,一年七八两都有可能。再加上
我这采药什么的,在零碎的得些,便是以后送了锤子去正经读书,也尽够了。若是孩子没什么读书的天分,就让二郎帮着教,识字算账的本事有了,将来再托了他们家,帮着寻个营生就是,我也不用发愁将来我走了,那孩子没个着落。唉,这个说远了,就说这攒钱的事儿,我寻思着,这银钱攒上几年,这屋子就能重新翻修,盖上厢房什么的,再努力一下,连着锤子娶媳妇的聘礼基本也能得了,亲家啊,你说,这样成不成?”
你说成不成,你都算的这么清楚了,让老方头怎么说?除了点头还是点头,然后看着那笑的和菊花一样的老脸牙疼。暗暗寻思,自家是不是有些不上进,怎么就没这么些个算计呢。有心想学着也算算吧,一掰手指头,又发现,就是他们想算计,好像也没这老头这么一门亲戚实惠,若非这亲戚靠谱,像是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起得来?这样一想,对着这亲家倒是也忍不住羡慕了起来,到底是有后福啊,老了老了,眼见着就要没人送终了,孙子让自家送回来了,家业也有亲戚帮忙看顾拉拔了,这不是后福是什么?
这样一想,看着春爷爷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别看春爷爷年级大了,这眼神还是很好的,看到亲家这样,他是真高兴,感觉自己往日因为家业不兴而有些低一头的帽子那是一下子就没了。甚至在看向那焦裕丰家门口刚出来的,正在清扫的赵老爹的时候,还忍不住妄想了一下,这啥时候若是自己有本事,将家业也翻上几番,那是不是给自家小子寻个有身契的伴当。。。
“我原想着,有了焦大,往后再不济,这老焦家即使后人在不济,也不会太差,毕竟那老小子本事,虽说二郎他爹妈依然没了,可这孩子却保住了,一年年的,日子过的也算可以,甚至因为他,咱们村子里的人到了京城,也不用担心糟了欺负没个说理的地方,足够了。可不想一个不错眼,这连着二郎都本事了,就焦大那官身,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还能不知道?那是二郎那孩子先想到的,而那焦大也是个机灵的,居然靠着这个,混了这么一个好处来,有了这一个身份,往后还怕啥?要靠山有靠山,要身份有身份,以后啊,那老小子后福长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