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说,若是银钱够使唤,你这后头多盖一个院子才是最好,到时候让你媳妇搬到后头去,那也算是有了内外之别了,可惜了,咱们到底不是那等豪富的人家,不好做的这么体面,再一个到底是在村子里,和别家差别太大了,也容易生分了去。”
嗯,这最后一句,其实这才是春爷爷这一趟急匆匆过来的主要缘由啊。自打听到这个消息,他就心下担心着,生怕表侄子家起来了之后,一个不注意,就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产生隔阂,到底这不是城里,上山什么的还是抱成团更安全些。
而他的这份担心,要说焦裕丰心里没数?那也不是,不然你当他为啥会想到要在村子里建个蒙学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施恩,不是团结村民的手段。人啊,其实就是这么的复杂,活着就是这么的麻烦。
“我前几日和沈氏也说起了孩子读书的事儿,咱们这儿最近的蒙学,也隔着两个村子,实在是有些不方便,若是送孩子去城里吧,这家里活计这么多,我不可能跟着去的情况下,总不能再麻烦大伯他们,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请个童生来,在咱们村子里直接办个
学。”
嗯?这个好啊,这个春爷爷也心动的很,别忘了他可是也有孙子的,这心肝肉的,他可不想将来孙子再走上他爹,他二叔的后路,早就想着让孩子读点书,以后寻一份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活计。
早先他还和亲家说过,让孩子跟着焦裕丰认识几个字来着,可即使这焦裕丰再怎么尽心,这能有学堂的夫子好?所以听到这办学堂的事儿,春爷爷那是立马将前头的事儿全给抛到了脑后,开始一个劲的问起焦裕丰的计划。
“我算了一下,其实也不难,咱们这村口,往外去的地方有一片碎石底,虽然不算大,做宅基地瞧着不怎么划算,没法子弄菜地,可若是建学堂却是正合适的。春伯你看啊,这前头建上两间大屋子,给孩子们读书用。后头呢,盖上三间正房,两边各一间的厢房,给请来的先生一家子住。外头再围上个围墙,门开在学堂边上,这样一来那怕这请来的先生家里人多些,想来也算住得下,起屋子的钱也不会太多。你觉得怎么样?正好我家这起屋子,连着一并做,指不定还省点银钱呢。”
怎么样?那是相当好啊,这连着一家子的屋子都准备了,这请人的条件立马就好了不老少,想来接下来只要这束脩不差,即使他们这里实在是偏了些,也不愁没先生肯来了。
“这个好,这样,这个请先生的事儿我去想法子。又不是什么秀才举人的,咱们没那么讲究,像你说的,有个童生确实就够用了。所以啊,也不用去城里请,这附近城镇上应该就不少,让我那亲家去帮着问问就成,他这街面上走动的多,认识的人也不老少,肯定比咱们方便。”
焦裕丰从头到尾没说这建学堂的银子的事儿,想想自家表侄子以往那手面,春爷爷知道,这只怕是已经做好了他全出的准备,既然这样,那他这个也有心送孩子去读书的老家伙,就不能舔着脸光看着,怎么也要出一份里。
想来想去,春爷爷觉得还是这请人的事儿上自己更上手些,即使亲家不成,往年自己卖药材时候的人脉也还有几个,想来也能帮上忙的。最要紧的是,这样从小地方请来的,价钱肯定比城里的便宜些,也能给表侄子省点。所以他立马就表了态。
“这感情好,我原就想着,这事儿大伯那里怕是没辙的,毕竟他接触的都是武人,还想着是不是去寻了衙门里的人问问呢,既然春伯你接手了,那我可就省事儿了。”
老人最怕啥?最怕孩子以为他们没用了!饱受各种信息洗礼过的焦裕丰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当春爷爷主动揽事儿之后,哪怕他本有心想从木头哪儿探听消息,寻个穷书生的意思,这会儿也先放了下来。反过来一个劲的感谢,弄得春爷爷满脸红光,精神头都上去了好几分。等着出门的时候,那腰杆子似乎都比以往挺直了几分,脚步都带上了几分节奏感。
什么?起屋子的事儿?这会儿哪还有功夫想这个啊,春爷爷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怎么寻先生的事儿。哦对了,还有告诉村子里各家,这有关学堂的事儿,自家孩子干了这么一件积德的大事儿,怎么也该让大家伙儿知道知道对吧。最起码那些有心送孩子读书识字的人家,得见情啊,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村子里的人确实见情的很,若是往日,不或者说去年,这读书识字什么的,或许村子里的人只是艳羡,只是渴望和眼红,不敢多想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可如今呢?各家如今不愁吃喝了,那接下来可不就是需要精神上的满足感了嘛,有什么比让孩子读书,更让村子里的人激动满足的?
春爷爷从焦裕丰的角度这么一想,不单是点了头,还小心的看了看屋子里头,确定没人之后,压低了声音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