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抱怨这账册子太乱,一会儿说这些大人怎么就不知道寻几个拿手的,一会儿又羡慕他们这驻扎的位置好,比他们那山沟沟的有油水等等。一来二去的,等着话题捧上去了,这消息也来了。
“我们大人早先就说了,咱们这些武人就是心粗,若是也能有个像是焦大人您这样的,那这能省多少事儿啊。可惜,寻常的文人和咱们不是一个路子,轻易的哪敢让他们来?”
不是秘密多,怎么就不敢让人来了?这军营里头,只怕藏着的事儿还不小啊。
“说来往年倒是也请过几个账房,可这些人,到底不是咱们自己人,能给他们算的都是些外头的账册,这些里头的事关机密,可就。。。”
看看,多小心,可见这内里的兵器什么的,自己要好生的盘点,里头不定埋着什么坑呢。
“我们大人请的幕僚还是不错的,可到底只是商户出身,对这些武人的事儿就是不精通了些。”
等等,有什么混进来没有?幕僚?商户?呵呵,这商户都能插手到这军营里来了,你说这码头还能严密的起来?只是这商户。。。哪家的?
“这码头上什么商户没有?大大小小的多着呢,不过要说气派,那还得是盐商,不说旁的,去年我就亲眼见过,那一船船的,哎呦,那场面,我家大人亲自上去,招呼了好一会儿,才让他们往内里避了避,不然这码头都能堵上两三日。”
盐商?这军营里的大人能说上话?这消息可不小啊。什么?为什么这么肯定?亲,想想林如海,一个管盐课的官是几品,就能知道这些盐商日常接触的都是什么档次的官了。这样的人家,能听一个码头驻守武官的调派,这么给面子,难道不是问题?也就是这武人没往细里讲究,不然。。。你看那京城的豪门世家,他们没得
过盐商的好处?肯定是有的,不然不至于年年盐税出问题,可年年都没人下狠手了。可他们明面上哪个放下身段和这盐商结交了?就是有些纠葛,只怕也就是派个管事偷偷见个面而已。所以啊,这盐商。。。嫌疑很大。
更要紧的是,这盐商。。。就在南面,这运河附近也不少驻地,这么一来,似乎很是符合帮人脱逃的条件。嗯,这个消息不知道木头他们知道不知道,一会儿怎么也要去说一声。
不用他说,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已经从那些混子中摸出了这些个线索来,不只是知道了盐商曾往军营里送过东西,甚至还查探出某个大人家的一个小妾,是扬州瘦马的秘密了。
“南面的兄弟曾说过,那些盐商特意选了个院子,专门养着最出挑的瘦马,为的就是送去各个官员家中帮着笼络关系。江南好些官都上了套,原以为这事儿也只有那边有呢,不想。。。这些人这是手开始往京城伸了?”
“若是这么说,那我们还要通知京城的弟兄,只怕这会儿京城的官员家里,也少不得这个了。”
“这些人说是做妾,可实际上干的比咱们少不到哪去,那些个大人,这是让美人糊住了心眼子了?这查出来之后。。。只怕是连着官都不保险了。”
“呵呵,有人送美人,还是这样才情,容貌都一等一的美人,估计确实挡不住的多,这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他们这里查出了这么一桩,只觉得基本圆满了,功劳到手了,还有心看这些官的笑话呢,可惜转头这闹人的事儿也一并的来了。
“你说那一群是匪人?”
“大人,小的不敢胡说,那日小的喝醉了,倒在而来前头茶水铺里起不来,半夜冻醒的时候,就瞧见了那船上下来了十来人,都是黑衣打扮,然后急匆匆的往北去了。我原想着不知是哪家招惹了匪人,一时有些胆小,就不敢出来。可到了第二天却没听说谁家出了事儿,所以这事儿后来就忘了。直到。。。又过了几日,我去码头上干。。干活。”
“偷窃。”
“啊,对对对,就是手头紧,想去寻摸些银子,不想隐隐灼灼的,竟是看到那船不见了,这心下才反应过来,想着这只怕是在别处做了什么案子,急着走人。可因为不是咱们这里出事儿,我这,这就没多事儿。”
因为近来总是在审讯那些混子,关在牢里的小偷小摸们,有几个眼明心亮的,知道只怕是又有了什么说不得的案子。所以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小道消息的人,就动心了,不说能得多少赏银吧,这万一立功了,能早点出去。。。那也是好的对吧。
所以喽一时间这探子们是频频的被牢头们找上来,只为了这牢里的家伙说什么有要情禀报。可偏偏一桩桩的,还都是些琐碎事儿,和他们要查的事儿远开八只脚不说,还特别的龌龊,弄的他们都快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