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得跟人家小哥生活自理能力有问题一样。”
胖子指一指张起灵的背影,“你不觉得他一看就很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么。”
“他在人间得好好的,还会自己买菜做饭呢。”
“你怎么知道——哦,对,之前出王八邱那破事时你在他那里住过。”胖子做恍然大悟状,“那他会缝衣服吗?”
“怎么,你要和他比一比贤惠度?”
“不敢不敢。话说天真,这么多年了,除了之前那个在国外的女朋友,你就没和别人稳定下来过?”
“您还没嫁出去,我着什么急。”
“你胖爷是中国人没有登上月球,何以家为,你有这革命觉悟?”
两人热热闹闹拌了阵嘴,张起灵回来了,右手撑伞左手拿了另一把,停在酒吧门口,明显是等他们出去。等两人出了门,张起灵向胖子伸出左手,“应该早点去的,买到最后两把。”
“我看你也不像欺善怕恶的人,就劳烦你和天真共伞了。”胖子老实不客气地接过伞,左顾右盼,“咱们继续往下走吧,差不多到另一个巷口了。”
他一马当先,张起灵和吴邪跟在他身后。数小时前拥挤的古巷已经有些清空,仿佛现今的细枝末节都在消退,时光重现出它几百年来未改的容颜。地面上浮现出湿漉漉的光泽与浅洼,屋檐坠下水滴,树枝轻巧地摇曳着,不知何处漂浮着一首爵士乐。大概是被醇厚的嗓音激活,胖子边深一脚浅一脚挑着路,边荒腔走板地哼哼起来,“……锦官城旁的老树根……像回忆般延伸……”
“能点歌吗?”吴邪说。
胖子头也没回,唱得声音更大,“青石板上的路灯照进这蓉城,我一路跟你轮回声……我对你用情极深……”
第十八章
解雨臣把和张起灵与吴邪的午餐会约在高新区边缘的小商业区。大事方了,三人心情都不错,说说笑笑吃吃就把第二到第三季度的无间道日程定了。吴邪和会务公司从上海出发,在各个大区建议高校或设计院组织讲座和交流会,中间伴随约稿杂志软文之类。各大区工程师和销售提供支持,部分场次张起灵或者解雨臣会去,取决于规模和代理商参与度。
出了室内,吴邪眯了眯眼睛。不知不觉间已经又是春风未改旧时容的季节,路中隔离带上的海棠开得如火如荼,从浅紫到粉白错落有致,又娇媚又铿锵。
“打车么?”张起灵看向街对面的长龙。
解雨臣建议,“走走吧。我好久没看见过太阳了。”
“有这么惨。”
解雨臣似乎思索了片刻,“不对,上礼拜天在飞机上见过,你坐窗户旁没关遮光板,把我活活晒醒了。”
吴邪和张起灵都笑了。吴邪说,“你要不要这么记仇?”
三人不紧不慢往视野尽头的小范办公楼走。解雨臣说,“江苏那边来的消息,南京军区的标在第三季度开,差不多刚好赶上你这场长差结束。所以你路上还要再带点美妥乐储存的产品资料好好学习,黑瞎子已经帮你弄好了。”
解雨臣比了个厚度,吴邪咬牙切齿,“我能把差旅费拿给南大区报销么?”
“别怕,超重行李费我替你报销。”
“承蒙老板爱护。”
“南京军区之前储存用的美妥乐,服务器用的我们的,你们俩要和黑瞎子好好商量这单怎么打。”
黑瞎子?又是南大区的人来打主要落在东大区的单?南大区经理再往上就是兼任着全国销售经理的解雨臣了……吴邪反应过来。要不就是让嫡系火线枪林弹雨增进感情以备不时之需,要不就是拿到了人头打算升黑瞎子作全国销售经理。或者兼而有之。黑瞎子看着嬉皮笑脸,打厦门单的时候吴邪没亲身参与一线,只在外围支持了一下霍玲,但种种反馈下来也是个生前身后起烟波的人物,不知道解雨臣给了他什么承诺让他愿意舍弃美妥乐来家徒四壁的小范。
日程定好,吴邪收拾了行李,打印出来产品资料就按计划上路了。朝辞申城去,暮宿黄河边,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各种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和燕山胡骑声啾啾。流程都差不多,约人约场地约时间,到现场发资料办活动,收反馈清场再出发。如果当地有人手就叫出来助拳,实在不行就问问张起灵有没有时间和预算过来。张起灵十分给面子地把他谈小集成商的日程排得和吴邪差不多,不过暂时没有覆盖西大区。东大区和北大区的潜力与储备项目用得差不多,倒是西南和西北几个大省陆续有开单的迹象,北洋和长帆都兴趣浓厚,但解雨臣和张起灵都担心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过大,减少和大代理的谈判筹码,一直以想和fd共用一个大西区平台为借口拖延着。饶是如此,一个人在南京一个人在苏州的情况依然时时发生。
“怎么说得跟人家小哥生活自理能力有问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