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读过什么呢?你开始回想。

想: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来来去去,都是离恨。

你坐在午后的阳光里,想了很久,叹了口气,再笑一笑。仿佛直到这个时候,你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你爱一个人。

你爱过一个人。

仅仅就是这样而已。

春天的侧侧轻寒转眼被初夏的柔暖代替,不久后又是盛夏来临。初秋响起蝉鸣,炎热还眷恋不去,几乎叫人遗忘了冬日将有的酷冷。

那一年,夏天出奇的长。好不容易等来第一场凉爽的秋雨,我正准备数一数距离桂花开还有几天,突然地,一场小型会议秘密地启动了。

我是临时被叫过去的。是周三的下午,族里有人来找我,说枝江快不行了,临终前想见见我。当时我手里正有一个任务,需要我去西边的一个城市,光是来回就要花上好几天。但“枝江”这个名字激起了几分感慨,我没有犹豫太久,就和村里请了半天假,跟着回到族地。

那是一个阴暗的房间,阳光被严苛得隔绝在外,不漏分毫到那片黑暗中。分明是晴天,屋里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发霉的气味。通向后院的门紧闭着,没有一丝声响。

寂静的阴暗中,有人刻意咳嗽了一声。“咔咔”几声轻响,房间里一块地板被移开了。

“这是……”

我没能来得及问出口,就被族人推搡着走下了地下室。

在那里等着我的是几名族老,还有一言不发的族长。地下室的霉味比上面更重,简直快让人作呕。几盏灯火幽幽地跳动着,隐隐照出他们脸上阴郁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