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木叶前,火影就告诉他会有固定的人负责联络,并告诉了他接头暗语。四代目说,这个暗语只能用在第一次,之后的接触方式都由那个联络者决定,到时候鼬就知道了。
这种方式不就意味着连火影也不能提前确定他们之间的联络?鼬也只能被动地等待那个人联系。万一对方判断错了情势,岂非极度危险。他当时心中抱有很多疑虑,将村子里数得上来的精英都暗暗捋了一遍,发现除非是止水,否则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全心信任,然而止水还在养伤,不可能负责情报传递。
无奈形势紧急,他只能咽下所有怀疑和担忧,用苦无在护额上重重划出裂痕,在星月同辉的夜晚别过故乡,飘摇向未知的远方。
第一次见到巽风是在川之国的小镇上。他和在“晓”组织的搭档枇杷十藏一起,去当地一座据说有六百年的寺庙取一份经文,据说那其实是传奇的忍具。说是“取”,其实也就是杀人越货。鼬想起佩恩描述的什么“永远的和平”,再看他们在现实里的为非作歹,不由更感讽刺和不屑。
然而,他必须忍耐这一切。哪怕让自己浸满血腥、堕入罪恶的深渊,他也必须忍耐这一切,直至曙光到来。
那是一个隐藏在山林中的小镇,和木叶有些像,但气候更寒冷,山谷也更多冷色和寂寥。佛塔伫立在小镇中央,琉璃瓦涂满血色夕阳;钟声敲响,暮鸦回翔,青石板上来回走着本地的居民,货郎担上的响铃悠悠吟唱。
“两位先生,要看看货吗?上好的山珍药材,现在赶着收摊,打折卖了。”路边的摊贩摇响铃铛,笑容是商贩常见的谄媚讨好。
干枯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说明她家境不好,手指甲缝里的泥土暗示着劳动者的身份,斑驳不匀的肤色是常年暴晒的象征。只需要一瞥,鼬就能分析出这个人的大致成长背景。这是忍者的基本功之一。
搭档凶神恶煞地说“不要,快滚”,小商贩瑟瑟发抖,点头哈腰地退后两步,却因为惊慌太过,不小心碰倒了脚边的陶杯,清水泼洒一地,溅了几滴在他脚边,那只陶杯也“骨碌碌”滚了过来,还磕了个缺口。
上面描绘着一枚银杏叶。粗糙的笔画,像是陶杯该有的粗制滥造的装饰,但那的的确确是一枚银杏叶不错。
鼬的目光掠过陶杯,重新回到小贩身上。她正惊恐地看着他们,结结巴巴地道歉,并说了这么一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万分抱歉!可这这这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价值千金的古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只能回去抱着祖宗的灵牌哭诉三天三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