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比赛的时候,我感觉他好像很热衷于伤害别人,但渐渐我又觉得,他似乎是更热衷于剑道本身,所以才会不满于对手使用刀背攻击他。在他的逻辑里。假如他技不如人,那就活该受伤,如果技不如人却又因为对方仁慈而保全自己,那就是一种侮辱。真奇怪啊,意大利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吗?我还以为只有日本的武士道会这么固执。
……这个叫斯贝尔比·斯夸罗的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坚持分章的我
第32章 (30)
失忆可能有一个好处——摆脱了过往的记忆,也就摆脱了固有的刻板印象。因而,可以尝试用一种崭新的局外人的视角来观察所谓的故人。我很仔细地在观察他,试图找出几个我可能会喜欢他的点,可是看来看去,纵使有些地方我能轻易理解——太轻易了,就像我原本就知道——但那也是我无法认同的。
“真的很难想象……”我嘀咕说。
“很难想象什么?”迪诺敏锐地回过头。我发现里包恩、几个青少年,甚至那边几个巴利安竟然也在看我。呃……应该说狗血的感情纠纷果然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八卦?
“难以想象这个人跟我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我破罐子破摔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才不会喜欢这种满脑子杀杀杀砍砍砍的暴力黑手党。”
虽然他头发颜色很好看,剑也用得很好,长得也不错,身材很好,但喜欢一个人果然还是应该更看重内在吧?他这样的,发展个炮友还行,当情人……真的不会有一天被他砍死吗。或者像宫本武藏、西门吹雪那样,说着“我要去追求极致剑道了”然后抛弃深爱他的女人,还要被男人们奉为榜样,活像女人只是个什么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讨厌他这种人。”我继续发表声明。
迪诺又咳了半天,苦笑着叹气。
“斯夸罗……确实是那种人吧。”他神色有些复杂,“在学校的时候大家就都很怕他,因为他出剑的时候从不留手。那个时候,只有你能够一直平安无事地待在他边上。”
我思考了一秒:“我觉得那可能是因为我也很厉害。”他宰不了我。
“也许是这样。但是,尽管都说斯夸罗像条嗜血的鲨鱼,遇到剑道高手就会不计后果地冲上去,遍体鳞伤也要追求剑道极致,然而事实上,他很懂得如何保全自己的生命。有一次他跟你说,只有生命还在才能继续追求剑道,他又不是随便浪费生命的傻瓜。”
“……听上去我被描述得活像什么奇怪的贤妻良母,是不是还要对远行的丈夫挥手说一路平安早点回来啊。”我每次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喜欢吐槽,“而且你怎么会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怕不是记错了。”
“应该是不想让你太担心吧。”迪诺笑起来,眼神真诚温暖,“那是你当时告诉我的。别看我这样,以前我们的关系也很不错。”
“但你看斯夸罗现在的剑招。”他重新抬起头,似乎有些慨然,“凌厉、不留余地,这不仅意味着他真的对山本下了杀手,也意味着他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他在逼迫对手出杀招,那么一旦失败死的就会是他。”
“……迪诺,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以前斯夸罗的剑是以死搏生的求胜之剑,那现在他的剑就只是伤人伤己的求死之剑——要么敌人去死,要么他自己去死。”
我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而且这回我都不想吐槽了。尤其当我看见那个叫山本的少年一剑砍中斯夸罗,让他栽倒在地、失去战斗力的时候,我感觉心情更加复杂。可能因为这个男人太有病了,之前叫嚣张狂得跟什么似的,现在不还是狼狈地趴在地上,跟条上了岸再也无能为力的鲨鱼一样?
但是,果然……
如果有必要简单描述一下战场上发生的事情,请原谅我不得不以一种单调乏味的方式进行。那就是:巴利安的boss是个神经病,翘脚坐在高背椅上表示垃圾斯夸罗输了没用了,搞死他吧;我的债主切尔贝罗阻止了他们,表示有鲨鱼出来哦很危险的哦你们不要进去哦;战场内部的切尔贝罗宣称她们不再保护战败者斯夸罗的性命;善良的山本少年打算带斯夸罗出来,却被那个男人以“不要玷污我身为剑士的荣耀”这种傻逼到爆的理由踹到一边。
我看见巨大的鲨鱼飞快游去,摄像机准确地捕捉到了鲨鱼大张的嘴巴和满口利齿。嘿,不得不说切尔贝罗这摄像技术不错。如果失业了,也许她们可以考虑去问bbc纪录片工作?
“露娜!”迪诺很紧张地看着我。看上去,那边即将被鲨鱼咬死的人像是和他关系匪浅,而不是和我。
刚看比赛的时候,我感觉他好像很热衷于伤害别人,但渐渐我又觉得,他似乎是更热衷于剑道本身,所以才会不满于对手使用刀背攻击他。在他的逻辑里。假如他技不如人,那就活该受伤,如果技不如人却又因为对方仁慈而保全自己,那就是一种侮辱。真奇怪啊,意大利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吗?我还以为只有日本的武士道会这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