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野看出对方毫无战意,难以抑制地朝着他喝道:“为什么不进攻!难道你想要把自阵的牌都输给我吗!”

对于此,悠人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玉野,却并未付诸任何行动。

最终,在悠人君如同木雕般的“观战”之下,玉野轻松地大获全胜,然而这样的一场胜利,根本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好胜……心吗?”玉野垂下脑袋,稍长的额发挡住了他的表情,“有好胜心,难道不可以吗?既然这是一项竞技比赛的话,想赢难道不是必然的想法吗?”

悠人收起先前的怒意,语气转而平静:“也许对玉野君来说,歌牌只是一种竞技的比赛,但是对我来说,歌牌不是游戏,而是信仰。”

“诶?”玉野怔怔地抬起头,仰望着悠人清洵的双眸。

“在刚刚的比赛中,我看不到玉野君对歌牌的尊重,玉野君并不爱歌牌,歌牌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毫无灵魂的东西。”

“……”

“一个不爱歌牌的人,绝对无法战胜我,这就是我的答案。”

说罢,悠人弯腰拾起了原本放在一边的棒球帽,斜斜地带到了自己的头上,然后仿佛是习惯似的,他重重地压了压帽,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真昼似乎透过夕阳的余晖看见他右臂内侧的一条长长的伤疤。

然后,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每个人都有着他人所无法猜度的过去,一些伤痕被掩盖,一些过往被淹埋。或许才刚刚接触几个月竞技歌牌的她和玉野都还太过稚嫩,只是肤浅地把前辈们挥洒着汗水的身影误解为对胜利的渴求,然而在那之前,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对歌牌抱持着他们难以触及的情感。同样的,歌牌,也带给了他们难以忘却的回忆,或者伤痛。

“须藤君,你的手……”

他下意识地环抱住右臂,用身体掩盖住了胳膊上的伤疤。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才转过头来,默默地对真昼说道:“抱歉,小由良的邀请,我没办法回应。”

斜跨起一旁的白色运动包,悠人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那个……”真昼张了张口,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

金黄色的晚霞落入活动室内,安静的走廊上飘过了一阵喧闹,整点的报时铃声响彻了整个校园,嘈杂声后,一切又恢复到了宁静之中。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榻榻米上响起:“须藤,对不起。”

沉默了良久的玉野终于抬头凝望向悠人暗灰色的双眸,他沉沉地向他俯下身去,将之前为敬完的礼仪继续了下去:“多谢指教。”

“……”

“这一次是我输了,下一次,请再和我比一场。”

望着跪坐在地上,向自己低伏着身子的玉野,悠人的眸光在一瞬间凝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