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奏的呼唤,西田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信息递到他们面前。
“真岛那家伙去参加西日本的名人预选赛了,而且竟然还进入了下午的十六强赛!”
他猛得站起身来,身形相当于小奏两倍的西田站在他的面前,让她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片阴影。他低着头,望向同样也是一脸惊诧不已的小奏,然后又将视线转向了旁边的驹野。
“怎么样,要告诉绫瀬吗?”
为今能够保持冷静的看来也只有驹野勉一人,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小奏和西田。
“真岛他到底怎么想的,搬去京都是一心一意想要给他爸爸治病吧,这种时候还参加什么比赛,明明连自己的学业都快顾不上了。”没有正面回答驹野问题的西田,转而开始愤愤地抱怨起来,“西日本有绵谷新,就算是参加比赛,胜算也是微乎其微吧,既然到了那种程度都还想要拼了命地去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那个时候为什么又要退部休学,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一声不吭地走掉啊!”
小奏垂下眼帘,她也不是不能理解西田的愤怒。毕竟在太一的休学申请正式生效后,她和西田以及驹野才得到了他已经离开东京的消息。
那一天,瑞泽的歌留多部非同寻常的安静,人人都耷拉着一张脸,花野更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个充斥着三年珍贵记忆的小小房间中,再也没有了一个叫做真岛太一的人的气息。
所有的人都感到很沮丧,西田甚至一下子踢翻了自己坐的椅子,愤怒地差点将太一留在歌留多部收件箱中的辞别信函撕成粉碎。
其实理智告诉他们,这样的离别方式或许是最好的。所有“胆小鬼”,“叛徒”,“背信弃义”,“逃跑者”之类的骂名都有太一一个人背负,人们一旦能够将难以释放的情绪转换成愤怒,接受现实这样的事也变得不再这么困难。
信函中写满了抱歉,太一用洋洋洒洒的三页信纸,琐碎地交代了歌留多部的一切工作。包括社团日记,账务,器材的保管,当然,还留下了活动室的钥匙。
握着手中快要被揉成一团的信,西田终于忍不住地大声咆哮:“那个家伙的脑袋里就只有这些事吗!”
他的意思是,明明再对他们多说一些私房话,当做寄语也是好的。
只可惜,太一留下的,仅仅是“珍重”这句意味深长,却味如嚼蜡一般的话。
小奏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拔了出来,她收回自己的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驹野和肉包摇了摇头。
“千早她今天的状态很好,这件事还是等比赛完了以后再告诉她吧。”
“可是……”西田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现在千早心中的部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奏在认真地说出这句让人有所深思的话后,抿了抿嘴补充道,“千早她现在,必须一个人成长起来。”
驹野和西田微微愣住,三个人在风中静立了良久,才默默地达成一致。
那一天在太一初次消失的歌留多部中,唯一能够保持平常心继续练习的人,只有千早一个。
她默默地推开门,默默地抽出榻榻米,默默地按下录音机的开始键,默默地练习空挥。所有的动作都仿佛在无声的环境中接连不断地进行着,原本以为在得知太一离开后,反应最大甚至会痛哭到眼睛发肿的女孩,最终一个人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