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sband?她明亮的眼睛里稍稍闪过一丝讶异。

Yeah.我故意摆出一副“来来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告诉你个小秘密”的神情说,The perfect man in the world.

金发的工作人员被我逗笑了,像那名法国女人一样说了一句“你这样的中国男人可不多见,我相信你喜欢的人也很罕有”,还说我现在的表情让她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出入境管理局而是在注册结婚办公室*工作,而我来找她办的不是临时旅行证而是结婚证。

*澳大利亚政府机构,类似于中国的民政局

And I am his father-in-law.(那我就是这货的老丈人)老虞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接话。

重新拿到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时我的内心不可谓不激动,当了将近两周的黑户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我看着那张照得惨不忍睹的证件照,黑眼圈、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一层没机会剃的淡淡胡渣,平心而论,看上去真的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就算五官再帅,也只能说是个长得很有改造前途的劳改犯罢了。但我却知道照片里的这个人这十天来究竟经历了一连串多么糟糕的事件才能重新站在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干得还不赖,坚持到现在真是个纯爷们儿,加之这个临时旅行证终于让我能够登机回国,于是激动之下用力亲吻了它一口。

真自恋到这种程度的话可以考虑水仙,何必祸害人周瑜。看着我走在街头自己亲自己的照片,还亲得这么忘情,读不出我心理活动的老虞又准时送达了一句凉飕飕的吐槽。不过他接着又把手机递到了我面前,说,现在可以了?

他指的是给我爱人打电话。

我秒懂他的意思,因为我确实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件事。说老实话这几天的一切远没有我所描述得那么轻描淡写,所有事件都快节奏进行,没有任何休息的空间——它们听起来优哉游哉,只是我个人口吻使然。其实老虞光是劝我先去诊所做个检查挂瓶水或者哪怕找家旅馆补充一下睡眠就劝了不下七八回,只不过都被我否决了而已——我可不喜欢给“后患”留下更多喘息的余地,哪怕我自己已经是头精疲力竭的野兽也不会放弃主动扑食。现在一切准备妥当,傻逼三号很有可能已经先我们一步回了国,我的人身安全暂时脱离了威胁,就差一张机票就能回到祖国的怀抱,应该赶紧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我望着老虞拿着手机朝我递到半空中的手,犹豫着伸出手去。

近乡情怯这四个字,真应该被所有不曾有过这种体会的人揉碎了好好揣摩,否则你们怎么他妈理解得了老子现在为什么眼眶发烫。妈的,我用力撇了撇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他听到我声音的时候该不会以为自己接到了幽灵来电吧?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在电话里解释清楚这段时间的经历,才能保证自己回去不被罚跪榴莲?

然而在指尖碰到老虞手机壳的那一刻——我心想我靠一个大男人还往手机壳上贴亮钻,这他妈绝对是他老婆贴的,要不要这么无形秀恩爱啊我被狠狠戳到了啊——就听哐当一声,一只五颜六色的滑板从不知名的地方飞过来,撞开了我和老虞的手,撞飞了老虞的手机,导致后者像赶着投胎一样滑进了下水道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