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稳住心神,低声问道:“大翁,颍川郡怎么走啊?这官道可能通往颍川?”

“自然是能的,”老伯爽朗笑道:“州牧动员全州百姓一块修路的时候,率先便派军队建了主道,你从官道去,一路往北就是了。咱们豫州发家晚,今岁才迎来真正的大丰收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可以看看我们金秋的丰收景象。”

“这道路,是豫州州牧下令修的?让百姓们来修?”徐庶感到匪夷所思:“如此,岂不是强迫百姓们在家乡服劳役?”

“怎么会呢,这些可都是自愿的,”老伯乐呵道:“你是外乡人吧?咱们这儿实行的是承包制啊,工钱很丰盛的!”

“我是颍川郡长社县人,多年在外未曾归家了,没曾想这儿换了州牧,发生了大变动,老伯啊,近些年日子还好过吗?我听说这儿一直战乱,始终不敢回来。”

“战乱,那是前几年的事儿了,不过那也是大城里头的官吏们乱,未曾波及到我们,日子好过啊,早些年以为没有战乱饥荒就是好日子了,能够有一顿饭吃,干活都有力气,这两年可不得了,家中有余粮了,还能吃上肉了,可不是越来越好过了!”老伯说道:“年轻人你不早些回来,错过了大好的时候啊!现在敢去颍川,说不定还能参加豫州州考报名,我家孙儿现在就在潜心读书,我们全家人都努力干活多赚钱买书,只盼着孙儿日后能考个功名做大官呢!”

老伯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愉悦的心情,做铺路的事情太枯燥了,没人与他聊天,如今徐庶问起来,可不得一股脑都吐露出来了。

徐庶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暗暗乍舌:几时起,百姓们都能妄提功名了?

官职这种东西,一向都是世家大族把控垄断的,像他这样的寒门学子尚且艰难,而庶民之家更是想都不敢想,现在连一个修路老伯的孙儿都能畅想功名了,其中蕴涵着多么大的改变,徐庶细细思量一番,惊骇万分!

荆州是个由世家大族把控的地方,刘表的贤明之处在于他能够很好的平衡住各个家族之间的利益,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因此,寒门学子想要在这里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刘表喜爱贤才,喜好名声,而徐庶名声虽大,却出身寒门,于是他重用徐庶,让他多做事情而不给他高官厚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