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太一样,皮囊是相似,骨子里的心性浮于其上,总归有所不同。
“他是你的娘亲,名曰‘赤尾’。三魂七魄不健全,故而,在与吾分离后惹下军皇山的祸患。”
海云帆愣愣看着眼前的雪凰。
赤尾是自己娘亲,那这人......
“吾是你的爹爹。”雪凰淡然。
他说得寻常,海云帆却不能当得寻常。
“吾将你送去的军皇山,此劫也算由你种下。你娘亲胡闹了些,你替他断尾,吾施法送还恩养你的双亲和族人。往后,你那道侣何时化出肉身,吾便何时允你见他。”
浮生一梦,又悠悠梦醒。
海云帆神思恍惚,他躺在熟悉的床榻上,下意识去抚自己右手手腕。
上面的疤痕......
他猛地坐起身,掀了被褥去看右手,断了姻缘线而生的疤痕没了,取而代之是一缕系上的凰羽白绳。
雪里一点红,凰的羽毛织成的细绳,无头无尾。
“凰灭,便生。”
海云帆记起来了,梦里的都是真的,这凰羽白绳是雪凰给他的保命符。
“你余下要做的,便是等,等着众人簇拥,踏过万千人心断尽余尾。”
此事不能告诉你的娘亲。
海云帆抿唇,雪凰已不在他梦境,也不在他身边。
生恩养恩。
他的双亲,竟是一狐一凰。
左不过军皇山这些年,他是被疼爱着长成的,有无生恩,他都不太在意。
要替自己的生母断尾,也无有不可。
想归想,再见到赤尾时,海云帆还是少有的待人没了分寸。
那声音,那黑影,便是赤尾。
三魂七魄不全,竟是心智不全,他是他的儿,又合该他闹腾一番,再给疼宠他的生父推出去替难。
做这俩人的儿,是真真活在凉薄之中。
“别看了。你那皇兄,现下不知道被扔到何处去了。你死之前,他是不会回来的。”
赤尾一身黑衣,站在他床榻边上低头去看他。
几分相似的脸,梦境里是刻意更相似了。
海云帆没作声,他先前断尾的伤口,出了梦境便愈合,唯有痛楚难解。
对他也无甚影响,疼痛反而更清醒一些。
他不说话,赤尾却是忍不住。
他一甩袖子坐到了床榻上,冷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皇兄是生是死?”
海云帆这一回肯继续看他了,淡淡的,神情倒是有些相像雪凰。
“你伤不了我皇兄,我也不想同你说话。”有雪凰在,如何还会放他胡闹。
赤尾一噎,脸色阴冷下来,他恨恨一甩袖子又站了起来。
“不同我说,便不同我说。你就等着被军皇山上的人处刑罢。”
他来得莫名,去得也莫名。
海云帆转了身,往里睡去。
他的时日不多,得好好修习魂魄之法,届时脱离肉身,才不会撑不住雪凰赠他的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