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给他递了份纸巾:“别客气,加文。昨日你讲的事情西斯廷都已核实完毕,梵蒂冈很快会为你安排工作。但马上就是元旦,接下来教会的办公人员都休假,等假期结束之后才会给你任职和住房分配的通知。”

说起元旦,该隐这才记起,前几天才过了圣诞,圣诞过后紧跟着便是元旦。

又是新一年的开始了。

这浑浑噩噩的一年又一年,该隐早就过得没了感觉,有时甚至睡一觉就能过去好几年。

除了最初被上帝流放的那几年,他过得比较惨烈,记忆也深刻。后来登上人类金字塔顶的上万年,于他而言更像是白驹过隙。不见天日的日子,昼夜哪能分得那么清楚,自然也就没了时间观念。

以前他以为,上帝那句“凡伤该隐之人,必将以七倍惩罚”是对他的恩赐。

后来才明白,无止无休的时间,看着亲人一个个逝去,像个过客一般对世界冷眼旁观,才是对他真正的惩罚。

人,最惨烈的,不是被迫地绝了念想,而是经过漫长岁月之后,主动对所有念想的放弃。

这,就是该隐自己。

以诺看自己讲了一句话,对面的黑发青年就沉默了,眼神呆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出声提醒:“加文?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青年看起来恹恹的,似乎没什么精神。以诺不太明白,西斯廷核实了他的身份,这对他来说不该是件快乐的事吗?为什么他眼里却有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失落?

该隐敛了目光,嗯了一声,说:“没事,你讲的我都听到了。就是……可能,吃的有点儿撑,刚刚我在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