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到了决定进路的时候了。虽然很想让一家人在东京团聚,但我还是慢慢等他考虑好。终于,他告诉我他要以竞泳为道路,并且会来东京上学,心里松了口气。他自己的决定,只要他真心愿意,我和裕子就会全力支持的。”

“小遥来东京考试了,还要多住几天。我们总拿真琴开他玩笑,把他弄个大红脸。每晚都和真琴视频聊天,他真是一天没有真琴就不行呢。我们……似乎也慢慢接受了。毕竟是我们的孩子啊,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今天,小遥回岩鸢了……”

五大本厚厚的日记。

遥稳定下情绪,又拿起一本。

“与小遥的聊天记录。”

“今天小遥终于跟着真琴去买手机了,我们让他跟真琴买同款,有不会用的地方就问真琴。小遥今年刚上国中,学业还没那么重。他偶尔会和我们发短信。”

“这一条:‘最近青花鱼大减价,我买了不少。担心吃不完,就送给真琴家一些。’我回复:‘可以的,下次最好买自己能吃完的量。’”

“这一条:‘爸爸,最近学校要买很多资料……’二话不说,汇钱!小遥啊小遥,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别把你老爸当成个傻子啊。”

“这一条:‘今天真琴生病了,我要在真琴家照顾他,有事别打座机打手机。’我不知道怎么回复,问了下裕子,回了‘知道了,小遥也要注意身体’。裕子今天也发烧,我在家照顾她一天了。”

“这一条:‘今天我跟真琴说,我会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真琴很开心。’小遥,你也很开心吧。嘛,这么多年我早就想通了。只要到时候记得每年来看我和妈妈一两次就好。不记得也没关系,你过的好就行。你不永远只是我儿子,但我永远都是你爸爸。”

字体工整,密密麻麻,抄满了遥七八年来给他的短信及回复。

遥把笔记本整理好放进公文包。走到客厅,电视仍然开着,喜剧演员在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笑话。

爸爸依旧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躺在沙发上。长期伏案工作导致的颈椎病不允许他躺的很舒服。

花白的头发。身为一个打拼了多年的高级建筑工程师,经常需要出入各种场合,头发要一直染。染的速度远不及白色侵蚀的速度。

记忆中年轻活力傻笑着的脸,已被岁月雕琢得布满皱纹。经常熬夜的黑眼圈依旧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