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风肆虐,有些老旧的木窗咔咔作响。勉强把小遥哄睡,倾盆大雨中一切都变得模糊。
广树二十岁那年,老头子的生命彻底走到了尽头。
大雪封路,小小的岩鸢被外界隔离。广树期末考结束的那天,他拉着她的手,对她笑了笑,说,我看不到他回来那天了。
他很少笑,但笑起来真美。
他拉着她的手,睡着了一般,很安详。
救护车无法开进来,广树归家的列车被困在半路。
信号很差,电话里的哭腔,断断续续说着雪好大,大得看不清路。车好慢,好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跳窗,走着,爬着,也要一步步爬回家。
手心里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冷。
这样的绝望,永远不想让小遥去体会。
如果哪天自己走了,也要在医院走……啊。
那句话,还是灵验了。
有些事,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事实证明早点教小遥做家务无比正确。美香里变得渐渐不太能下床。
每天自己做家务,甚至自己开灶做鱼,小遥永远让人很放心。真琴也常来帮忙,但总被小遥轰出厨房。
小遥,过早地懂事了。
心灵感应是存在于祖孙俩之间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遥眼中神采越来越弱。橘家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经常让真琴晚上饭后来陪小遥睡觉。
有时疼痛发作半夜醒来。睡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孩子,枕着同一个大枕头,盖着同一条毯子,手还是牵着的。
如果可以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该有多好。
年轻的生命真是好呢。
小遥并非不怕鬼,正常程度的谁都有一些。只是因为真琴很怕,小遥早早克服掉了。
“没什么,想……保护真琴而已。”
睡前故事由讲给小遥一人,变成给小遥和真琴。有真琴的陪伴,小遥略微有活力了一些。
小遥笑起来,眉毛也是微微下垂,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