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没什么,她天生的酒量,千杯不醉的,所以开始也没多注意。

但她不知道,润玉带来的是真正的“仙酿”,可以补益身体,疏通经脉,她自己的灵力种出的梅花,她自己所酿的,又在天界充满灵气的地方,埋了二三十年。

她如今又是□□凡胎……总之当宁云发现自己有点醉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单手扶着额头,拿起杯子又将之推开,为避免自己想去拿杯子,她拿手抠起石桌的桌面,轻声道,“说起来,你们大概都不相信,都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他,才那样容易的放他走,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都是我欠他的。”

润玉蹙起眉,“周姑娘此话怎讲?”

难道…她真的喜欢那个张无忌了吗?

“嗯…”宁云带着酒晕,看向润玉,“你当年,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上你夫人的?”

润玉被她水灵灵的眼睛一看,有些羞涩的侧头握拳轻咳了一声。

“别不好意思,说说嘛。”宁云睁大眼睛好奇的看他,“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润玉垂眸,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他已经意识到,她大概是醉了,平日里除非十分亲近的人,她不会问这样让人窘迫的问题。

不过,虽然她不记得了,但他仍然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他仔细的思索了一回,温柔的看着她一笑,认真回答她,“其实,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已经喜欢…她,只是看见她便觉得欢喜,离开她就开始思念,只愿与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天长地久,生死相随。”

宁云对着他温柔带笑的眉眼,慢慢的皱了皱眉。

“姑娘,觉得有什么不好吗?”润玉看她皱眉,有些忐忑道。

“不,没什么,没什么不好,”宁云摇摇头,“不同人自然有不同的想法罢,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也许这样也很好。”

“周姑娘不这样想吗?”润玉轻声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很现实的事,”宁云想了想道,“没有谁能陪伴一生,夫妻是一场缘分,相伴走上一程,途中可能会翻车,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分散了,哪怕真的就这样下去,最后总会有人会先离开……”她抬头看润玉,发现对方表情似乎有点伤心,赶忙道,“啊,我就是做个比喻、比喻……嗐——我其实不是要说这个来着——算了,还是说我吧——”

“其实挺奇怪的,我对张无忌的感觉,”宁云表情有点苦恼,“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蝴蝶谷那会儿,关系还不错,那时候我同师父学医术,全拿人家当实践对象,就有点朋友的意思,在多也没有了。

“但是长大以后,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看见人,就心跳得厉害,老想看着他,又不想看他,说欢喜吧,也不算,说羞涩吧,似乎也不是,感觉自己就像不能控制似的,但分开之后吧,思念什么的,一点都没有,甚至一离开他,那种莫名的不能自已的感觉,也就消失了。”

“我知道张无忌喜欢我,嗯,甚至比喜欢那个赵敏,更喜欢我一些,而且这是一份真挚的感情。但是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太奇怪了,一个人正常的人,能同时有两个相反的想法吗?我差点以为自己疯了!

“我只好避开他,在人家想要亲近一些的时候躲开,在人家认真想要对待一段感情的时候敷衍。这种躲避,任谁遇见大概也要寒了心。”

“现在想来,我从一开始便在利用人家,与他定亲是为了教主之位,得了好处却又不愿意付出少许感情,让张无忌不得不主动放弃,甚至到了最后,明明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还搞得好像是人家对不起我似得,更甚至,我还要拿这件事来做筹码,找他的太师父、外祖父、义父赚取好处…”

宁云垂下头,眼眶一红,“我真是、真是很坏……”

“不是的,”润玉急忙握住她的手,他怎么能看着她为别的男人落泪,哪怕仅仅是愧疚,“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只是不爱他而已。”

宁云一时惊讶的看向润玉,这个动作,这些话,对于朋友来说,有点过界了。

“润玉逾越了。”润玉飞快的收了手,垂头不敢看她,“听姑娘所言,虽然不明白姑娘为何对那位张公子有那般奇怪的感觉,但确实不像是爱。”

润玉明白,这多半是有什么故意生拉硬拽出的这一段关系,若非云儿察觉出不对,大概这方天地的天机,便要为她牵上这一段姻缘。

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食物匮乏,总之,她这辈子好像喜欢开始喜欢甜的东西,而润玉带来的佳酿,清甜爽口,她一不小心便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