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能当官的,必然不会有多少蠢货,这可是亲手提剑上战场的女人,不怒自威的气势便让他们不敢多说。
宁云不太讨厌儒家的,儒家的许多理论也很有道理的,但是她要坐稳位置,就不能以儒教治国,需得先做出表率,与儒家划分界限。
所以婚仪被她改得面目全非,先是敬告天地,然后游城一周,晚上大宴群臣一番,完毕!
带着五行旗的精锐游城,一方面让老百姓看个热闹,毕竟她这颜值摆着,不用一用也是浪费,二则也是震慑宵小,让各地豪强山头们看一看明教本部的实力,减少一些麻烦,若是真能吊出一两条鱼儿,她也是高兴的。
不过,从结果来看,大家还是比较谨慎,没一个脑热就闹出行刺的事情来。
为了体现地位和差异,这一回宁云没穿通俗的凤冠霞帔,而是穿了龙袍,通体玄色滚红色边,五爪金龙在行进间张牙舞爪,气势汹汹,令人不敢直视。
她腰悬宝剑,骑着雪白的照夜白,自己控着缰,也不必让人牵引,在人群簇拥中,在万众瞩目中,从容自在,自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气度。
范遥落后她半个马身,他那一身袍子倒是正红的,绣得白色的孔雀,他的脸还没完全恢复,稍近些便能看出那一道道粉嫩的新肉,他自己不甚在意,旁人还拿不准该怎么对待这个“皇后”,也无人敢去看他。
全城走上一圈,在城门楼上,宁云对着全城百姓,敬了一杯,回宫开宴。
皇城的内广场与光明殿自然都坐满了人,祝酒之后,先是一阵僵硬的寒暄,这其中心下不服的不只一二。
政堂这些地方,向来是没有女人的位置,如今添了个女皇帝,还有诸多女同僚、女上官,不少读书人都觉得不自在,当然这种不自在,也只能他们自己调整,心下再嘀咕不平,也不敢真的表现出来。
宁云敬了一圈酒就走,潇洒的走了,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应酬,如今成了老大,自不必管了别人。
宫内张灯结彩,殿内红烛高烧。
宁云好生的洗刷了一把,出来便见范遥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
范遥也没什么醉意,此时看了她一眼,抬手示意宫人都退下,这才说道,“关乎皇嗣,陛下有何打算?”
他这种理智的近乎冷漠的态度,倒叫宁云松了口气,讲真,范遥要是希望她能履行妻子的义务,她还真不太好拒绝,滚床单倒没什么,但是一不小心在不合适的时候怀孕,就是麻烦了。
她以女子称帝,自然不可能频繁怀胎,否则孕期的政务怎么办,况且,生出来的就能合适吗,如果生一个不合适,难道再生,这得生到哪辈子去?
“连唐太宗都曾抱怨生子如羊,从前那些帝王生出十几个来,还挑不出一个合适人选,我看还是直接从光明院找吧,那些孩子父母为国为教牺牲,出身是尽够的,其余……既然要承天下大器,不会这点被质疑的小问题都不能解决的。”这个问题,宁云已经想了。
“既然陛下已经想好,臣便不多嘴。”范遥淡然道,“臣已经命人收拾了旁边的厢房,你我这般,夜里便不好留人屋里伺候…陛下若有什么需要,便叫臣一声。”
宁云轻笑一声,“换个称呼而已,何曾就变得金贵了,范右使安睡便是。”
范遥顿了顿,又道,“听闻陛下有一位友人,私交甚笃,若是陛下愿意,可以臣的名义,邀至宫内小住。”
宁云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范遥的意思,“范右使不必多想,我与…那位先生,并不是那种关系。”
范遥道,“此事陛下不必顾忌臣,即便此人不是,日后陛下若有想要亲近之人,亦可招入宫中,陛下如今贵为天子,何必在这些事情上束手束脚,莫不如潇洒些。”
“男女之事,其中自有一番妙处,”范遥轻笑道,“陛下日后得尝便会知晓。不过,陛下当年,连张无忌这样的英俊少侠都看不上,想来眼光是极高的了。”
宁云木然:范右使你人设掉了!
范遥见她诧异的表情,不由得意一笑,“当年我与杨大哥也曾并称逍遥二仙,是江湖上的风流人物。陛下毕竟是女子,需重物议,过去我自然当收敛几分。不过,以你我二人现今的关系,自然不必在那般郑重。”
“陛下自己考虑吧,臣告退了——”范遥潇洒的一拱手,转身出了殿门去。
宁云站在原地愣了愣,不由一笑,范遥这般自在的态度,倒更适合他们如今的相处。
所以当东西递上去被宁云咔咔砍了大半,画画改改了大半,这些人也没得说。讲真,他们也不可能真让女皇帝盖着盖头给人撩轿帘、射轿门,在屋里等着夫君应酬了酒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