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早在奶茶店相聚的第一个星期便换了“蝉落”这个称呼,但今天是余蝉落第一次喊他“三一”。

不自觉的,钱三一也放低了音量,声音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怎么了?”

余蝉落眼眸微弯,诱哄般轻声说道:“你暂时闭上眼,等我叫你,好不好?”

钱三一对余蝉落想安慰他心知肚明,虽然知道不会有太大作用,还是依言闭上双眼。

——然后,他嗅到了学期初的晚夏清香。

余蝉落将外套小心披在他身上,帽檐和手指一起遮住了他的眼,挡住有些让他不适的光芒。少年靠着她的肩,就连紧扣椅沿的的手都被安心的暖意包裹。

女生有太过干净的气息,肩膀和手心都十分柔软,却比什么都更让钱三一意识到,她就在身边,无声地支撑着他。

钱三一问过自己许多次,为什么会害怕高处?他未来的路,明明一直在向云端前行。后来他渐渐明白,因为高处除了缥缈的白云,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一天他不慎跌落,会握不住任何东西。

可现在不同了,余蝉落的气息与温度近在咫尺,钱三一费力地动了动手指,反握她的手,听见她轻唱不知名的歌谣:

在那些遥不可及的日子里,我躺在无边的田野。

我从不是孤帆,也从不孤单,因为我知道星空正对我吟唱。

我要到更美的地方去,我想触摸柔软白云。

我要找到那座七色光桥,我要送一半听筒给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