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遍,还是没人接。

司机可能觉得气氛太压抑,就打开了车载广播,听女播音员播报路况。

第三遍,关机。

Griffith深深呼出一口气,收好手机:“到了吗?”

“快了,这条路直走就是。”

“走过去多久?”

“三分钟。”

“嗯,谢谢,我在这下。”Griffith解开安全带,打算找钱包,被司机拒绝了。司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按在Griffith手腕上,说:“去吧,我不收钱,这是公民义务。”

时间紧迫,Griffith没做推辞,下车跑了。

他看见路边停的SUV,车牌很熟悉,是Elle开的那辆——尽管配给他们的SUV在外观上没什么不同,但钥匙是不一样的——Elle已经到了。

Griffith一边跑一边冒着被夜风呛住的风险,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用母语。

俄亥俄州的夜晚还是冷的,即使冷不过人心。

Elle站在阴影处,任凭心绪张牙舞爪地纷飞,越过理智的残垣断壁,控制她的躯体。

她没有失控过。然而此时此刻,潜伏在阴影中,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不是没有潜伏过,她曾孤身一人在无尽的黑暗中制服罪犯,之后会有同伴接手,有条不紊地进行审问、定罪、庭审。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有这次例外。她是真正的孤身一人,没有后援,没有搭档,今晚所有的取证都不作数,因为手段不正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曾经笃信的法律法规开始动摇。条条框框约束着正义的一方,他们不能破门救出被歹徒绑在床上的受害者,他们眼睁睁地看见罪人走出警局,他们无力地等待下一个受害人的出现。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遵守法律呢?

“义务警察。”Elle讽刺地想,“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所以,当她举起枪的时候,内心是平静而安宁的,就像她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台上,和遥远记忆里的父亲进行了一场幸福的会面。

可惜她没能扣下扳机。

“Elle!”

Griffith远远看见Elle和疑犯对峙的场景,一嗓子喊破了音,吓得疑犯拔腿要跑。Elle顿了顿,展露出不怎么友好的微笑:“不许动。”

男人畏畏缩缩地站好了。

“Elle!”Griffith终于赶到她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怎么走这么快?规定说不许单独行动的,我、我就去买了包烟……”

Elle心中一动,放下了枪——Griffith在给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