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知道,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Reid?”
“我救了他,”Reid看向救护车,“我拿多少人的性命在冒险?”
Griffith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Gideon在救护车旁,Harris夫人泣不成声,Gideon低声安慰了Harris夫人几句,贡献出自己的手帕。接着,他注意到Reid和Griffith,便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救他没有错。”Griffith说,“他还是个孩子,未来很长,他不一定会成为杀人凶手,或许他可以当警探呢?”
Reid小声辩解道:“那基本不可能……”
Griffith笑了。他接过Reid手中的毛巾,代替这个心不在焉的主人料理他的双手。
Reid瞬间僵成一根冰棍棒。
Griffith用柔软的毛巾包裹住Reid的手指,仔细地擦去他指缝间的血污。Reid的手比Griffith的大,除了掌心,其它部分没有几两肉,摸上去硬硬的。
Reid已经没心思去思考Nathan了,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双手。毛巾浸过冷水,Reid握了这么长时间,指尖早已冰凉,Griffith的手偶尔碰到,Reid感觉像被热水烫了一下,不疼,反而有种妥帖的暖意从指尖一路滚到心底。
十指连心,其实是有道理的。
Griffith低着头,Reid向下看也只能看见他柔顺的黑发和一小截后颈。他盯着Griffith凌乱的发梢发呆,忽然听见他说:“可能问不可能:‘你住在什么地方?’不可能回答说:‘在那无能为力的梦境。’”
“泰戈尔。”Reid下意识地说。
“是吗?我不知道。”Griffith将毛巾换了个面继续擦,“我也不知道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是这么理解的——”
“不可能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做到。或许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实现,可是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性很小。这么想,人会乐观一些,不是吗?”
Reid没有回话。
Griffith擦干净他最后一根手指,将毛巾交给路过的医护人员。他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沾上少许未干的血迹,可他没有在意,而是关心Reid的衣袖。
救人时情况危急,Reid根本没考虑把袖子挽起来。大片的血留在白色的布料上,呈现出独一无二的深褐色。
Griffith知道这肯定洗不出来了,遗憾地说:“可惜你这件衬衫了,还挺帅的。”说完他等着Reid的反应,结果Reid依旧没吭声,他才疑惑地抬起头。
“Reid?你还好吗?”
Reid的眼神躲躲闪闪:“什么?”
“你……脸好红。”
Reid重重地咳了一声:“是吗?可能有点热……我……我去看看Garcia。”
一阵寒风吹过,Griffith呆在原地看着Reid的背影,迟疑地想:“Reid他……是害羞了?”
第二天早上,Morgan的咖啡还没咽下去,Hotch就站在二楼拍了拍手:“BAU的各位,会议室集合。”
Griffith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怎么又有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