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追着那两人逃走的痕迹,结果却在林子里绕了个圈,几次还差点踩中地上的陷阱;忽然眼前豁得一亮——有个湖!到了湖边视野便开阔了。狂竟然比他早到,已经和一袭红影交上了手。

又是个年轻小伙子!花这小贱人还挺有本事……浪饶有兴趣地多看了几眼。红衣小伙用的是剑,速度快得看不清,甚至隐隐盖过了狂——这可并不容易。狂的身子极高大、皮糙肉厚,许多人都误以为他也有点笨重,却不知他近身搏击索拿的手法极其灵活,浪见过他在几呼吸之间把个头差不多的三个人撕成碎块——杀猪的拿着屠刀剁肉馅儿,也没有这么快。但红衣人却在狂的掌风中穿插自如,贴近绕远,并不为他的套路所制。狂几次看准了要害猛扑,结果拳头都砸在了树上、地上,急得他口中狂吼。

浪只不过走神了一瞬间,便有一股凌厉的刀风从后脑劈下——幸好她提早嗅到了龙胆丸的香味。“臭婊子!”他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声,回首避过花的居合斩,一击弹踢正中那贱人的腰侧。但花在地上打了个滚马上又跳起来,挥刀再斩。浪冷笑一声,徒手接住白刃,高抬大腿又是一踢——却忽然直觉危险,身子腾开,果然一股湿淋淋的绿水险些泼了他一身。

“看好你的口水!” 浪气得怒骂。毒却难以置信地指着蓝衣小哥儿,“擒……擒龙功!”

“擒龙功失传好几百年了,我怎么可能会。这是我们逍遥派的小无相功。”蓝衣哥儿笑眯眯地道。“腐尸烈焰水的滋味儿,不错吧?”

“你怎会知道——”这是毒新调的药水,才用过几次,浪还记得那些目标的皮肉被这水儿化去、滋滋作响的样子。但这次喷出去却被少年的掌风挡了回来,反淋到毒身上——虽然不至于伤到他自个儿,但被少年喊出药水的名字显然更令他震惊。

浪现在可没功夫管毒的心思怎么转的,花那小贱人正把他逼得脱不开身——她显然刚把龙胆丸吞了,就算身上挨了几下也越战越猛——但这种势头肯定撑不长,只等药效一过,嘿!这次可不能只让狂一个人享受,他要亲手把她的细胳膊细腿儿扯下来。

花的一记“燕返”擦着他的奶子过去。浪口里嘻嘻一笑,撩起小腿踢向她的环跳穴。他以为花又要硬撑过这一招,却不料近处传来一声大喊“姑娘小心!”——那蓝衣小哥不知何时奔过来,一把抱住花往地上滚。浪变招踩到他背上,可还来不及发力,一捧绿水在同一时候喷了他满怀。他尖叫一声,裸在外面的皮肤痛如火烤又瘙痒难忍,差点伸手在自己身上抓出几道血痕。毒大叫“湖!湖!!”他不及多想,只能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浪泡在水里才清醒了些——大概是毒只想着搞清楚那小子的底细,却不知怎地却在战斗中和他们越靠越近,腐尸烈焰水喷出来的方向刚好隔着对手冲向了他和花。他从水中抬起头,却见那小子和花两人都远远地站到了水中央——原来湖心钉着些高高低低的梅花桩,少数露出水面,大多藏在水下。蓝衣少年单足立着,几枚暗器脱手向他射来。浪在水中躲闪不易,只好重新将头埋进水里。他倒想凫水过去,可中途若是出水换气、调整方向,必然成了暗器的靶子;权衡再三,只好先退到岸上。

他恶狠狠地瞪着毒,毒却压根不看他,只冲着木桩上的两人咬牙切齿。浪还来不及说话,只听那边狂也发出一声高吼——原来红衣少年不知怎地也脱出他的纠缠,向湖中奔去。狂紧追不舍,那红衣小哥忽然回身向湖水劈出一剑——顿时激起七尺来高的水幕。等到那浪头落下、砸得水花四溅时,红衣人也在一根梅花桩上站定了。

就在水幕翻起的同时,毒和浪都感到点点锐器破风而来。二人闪身避开,浪接住一枚——竟是一小块的薄冰,眨眼间便化了。他这才明白对手为什么选择背水而战——逍遥派的生死符,只要在靠近水边,暗器便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但狂可比他们都执着得多。他的武功必须近身施展,因此即便明知不得地利也穷追不舍。他猛地跃出水面,一脚踏上一根梅花桩、却听“咔擦”一声脆响,木桩应声而断,把他又抛进了水里。红衣少年看准他狼狈的时机自上而下刺出两剑,狂在水里扑腾了两下,翻腾的水花全是血腥味儿。他这才懂得稍退一些,躲着剑气游到水浅一点的地方。

蓝衣小哥好整以暇地换了只脚立着。“这是我平日练功的地方,共有一百零八根桩子;其中天罡三十六根为实,地煞七十二根为虚;以实力踏到虚棍上,便会像那样——”他一指浮在水中的狂。“变成个活王八。”

浪追着那两人逃走的痕迹,结果却在林子里绕了个圈,几次还差点踩中地上的陷阱;忽然眼前豁得一亮——有个湖!到了湖边视野便开阔了。狂竟然比他早到,已经和一袭红影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