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头和尚忍不住挠着头上坑坑洼洼的疮疤,每每一犯了难就觉得疮疤更是瘙痒难耐, 忍不住一挠就更痒,痒了就更想挠,根本是个恶性循环。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当时怎么不一力阻止,还不是担心不能完成警幻仙姑交于的任务, 头上的疮疤一辈子好不了,一辈子要忍受蚀骨挠心的痒意。”跛足道人毫不留情的揭穿和尚的小心思。
“啊呸,你这道士好生不讲理,别光说我,平日里仗着有些许本事在贫僧面前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样,结果听警幻仙姑说能治好腿疾,巴巴的就应下这个差事。怎么不继续装清高,不继续维持你的道心?也不管这金陵十二钗何其无辜,被警幻这个心机婊哄骗入世历劫。什么入世历劫、修炼心性,全是警幻的一己之私,既用了世俗的女怨男痴来修炼,又把这十二位纳入太虚境内扩充势力……”癞头和尚不管不顾什么都往外说。
“慎言,咱做都做一半了,你这样大大咧咧说出来万一被上边的人听到,到时候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一番功夫,你那疮疤更是别想好了。”跛足道人恨不得直接堵了和尚的嘴,要不是警幻同时找了他两人,他绝对不会跟癞头和尚这个沉不住气的大嘴巴合作,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下子抓住和尚的痛楚,和尚动了动嘴巴终是呐呐不言,只是心里颇不服气,认为当时跛足道人没听他的。若及时将变数回给警幻,大不了再寻找合适的投胎人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为难。
原来,警幻仙姑掌人间女子命运簿籍,本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仙子,勉强能被癞头和尚这类野修称一声“仙子”、“仙姑”。这警幻终日居于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听得见的都是人世间的女痴男怨,时间久了心境自然受了影响。
又感叹自己势单位卑,实力低下总是被欺负,不知从哪寻来的法子,竟利用起风月情债来修炼。她本就是掌管的命簿,之前不喜的痴恨纠缠、爱恨情仇成了提升实力的工具,自然是把命簿写的越凄惨越纠葛越好。
一开始警幻只是利用本来就命运坎坷的薄命人人,可渐渐的满足不了修炼,竟开始打起旁的主意,把原本和美圆满的人生篡改的悲苦曲折,积聚更多的愁恨助她突破瓶颈。某一天看见脱却草木本胎修炼成女儿身的绛珠草在离恨天外游荡,又萌生了一个主意。
警幻之前都是利用普通女子,看到绛珠草后突发奇想把一些刚修炼成型的小仙也编入命簿里,让她们下世为自己所用,想来这类有修为的比那普通人更有用才是。
警幻即便修为提升不少,在真正有实力的面前还是个花架子,她也不敢招惹有背景或者实力强的女仙,单挑刚修成人形懵懂无知的或者向往尘世繁华的下手。而这离恨天灌愁海正好又在最外围,地广人稀,基本是小仙们的首选落脚点,更是便于警幻下手。
在真正的仙家面前警幻是不够看的,可是在这些野生小仙面前警幻可是正统的代表,别看她仙阶低,可是正正当当科班出身并且管理着这么大的地方,小仙们为了一个可以长久安身立命的所在自是对她很是追捧。
警幻打出下世历劫就可入太虚境的旗号,引得一些不知内情的小仙动了心,入了太虚境好歹就在编制内,多少能得些庇护,不会随意被人欺凌。即便有所顾虑,在警幻的花言巧语之下也安心听她安排。
比如王熙凤、薛宝钗、贾元春之类的前身就是向往尘世繁华,迎春、惜春之类的前身就是懵懂无知纯粹求安身之所。
绛珠草则是警幻的关键人物,也被她列为十二钗之首。警幻早就看出绛珠草非一般野生小仙,单看她光华流转、姿态非凡就知不是常物可比。一开始警幻还以为是哪个大仙家里外出游玩的后辈,可见着绛珠草终日在太虚境外游荡,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海水为汤,并未见着有什么大人物找过来。
警幻就觉着八成是被天地所钟爱,天生精华集于一身,放心大胆的利用起来。看出绛珠草五内郁结着一股缠绵不断之意,以一个知心大姐姐的身份得知是其作为本胎时受了神瑛侍者灌溉甘露之惠,只因未酬报灌溉之德才会郁结,心思一转便说神瑛侍者近日意欲下凡。
绛珠草一听便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水还他,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给他。”(引用)这下警幻更是喜不自禁,暗赞绛珠草上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连哄带骗的找了十二位凑足金陵十二钗,又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引得神瑛侍者凡心大动,警幻就编了这出红楼梦,并在太虚境提前写好各人的命薄判词,就等着时间一到按此一一演绎下去。
警幻怎么说也是公家人,上头严禁插手凡尘之事,一旦发现任你仙阶再高也一视同仁,必是个承受九十九道雷霆之罚、灰飞烟灭的结局。但是红楼梦这出大棋有些事物需得有人出面推动,做个牵线人才行,于是就找了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
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在年轻时颇有些机缘,各自得了些修炼的法子,也不知是修炼之法有问题还是这法子不适合人修炼,两个人练着练着都练出了毛病。
和尚的脑袋上长满了癞疤,每月中总有那么几天痒入骨髓之中,已经受了几十年的折磨,且这痒意越发深重,每每发作起来恨不得以头撞地、直把脑袋抓的鲜血淋漓。跛足道人本是个身体健全之人,可自从修炼后一只腿越来越无力,初始只是使不上力气,现在基本是感觉不到存在。
两人尝试了许多法子都无法缓解自身症状,直到警幻找上门来,说是有法子让他们痊愈,只需他们帮着做个牵线人即可,携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入世。整个过程总共也用不到他们几次,事情又不难,二人一合计就痛快的答应了。
至于警幻的真正用心,二人看了命簿也猜出个七七八八,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病症好不容易有了解决之法,让他们放弃是不可能的,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好分内之事,旁的一概不理。
本以为是极简单的事情,结果带神瑛侍者投胎时就出了纰漏。原本荣国府内应是二房独大,神瑛侍者应作为二房老来子出生。又因二人与青埂峰上的一块顽石有一段因果需要了结,这顽石镇日待在偏僻寂静的山里,最向往人世红尘、富贵繁华,二人就准备将他变成通灵宝玉随神瑛侍者入世,可谓是一举两得。
等到了荣国府才得知,不,现在叫将军府,这选定的二房太太已经死了十多年,灰都不剩下了,生孩子的没了他们总不能让神瑛侍者从石头里蹦出来吧?二人在将军府附近猫了好几天,才算了解将军府内的情况。
癞头和尚的意思是要不先去跟警幻报备一声,看后边怎么个章程,可跛足道士说以二人的脚程这一来回要花费不少时间,耽误了时间万一警幻不给治疗了该怎么办。
既然写好了神瑛侍者要投身在二房,那二房老爷又健在,虽然疯疯癫癫,可不影响生孩子啊,只需找个女的就行。两人瞄来瞄去就选中了伺候贾政的丫头,贾母选了两个自认为妥帖的丫鬟,一个姓周一个姓赵,其实就是红楼梦里的赵姨娘和周姨娘。
周丫头为人老实,贾母让她去伺候贾政,她就尽心尽力的照顾,丝毫没有因为贾政疯癫不知事就怠慢懈怠,是以这些年来贾政吃的饭食穿的衣裳至少都干干净净。赵丫头心气儿高,伺候个疯老爷有什么前途,一到梨香院就摔摔打打心气儿不忿,看着有周丫头服侍,她索性丢手不管,每日里自己玩儿去,晚上也回自己家里住,偶尔贾母过来时才装装样子。
二人选择的就是姓周丫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贾政猛地从睡梦中醒来,抱起打地铺的周丫头就开始行周公之礼,一个弱女子怎会是大男人的对手,院子里也没旁人,根本是求救无门,没一会儿就被吃抹干净,反复好几次贾政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人睡去。
第二日周丫头醒来,也没告诉旁人,跟平日里一样伺候贾政。做丫鬟的主子要用自然不敢有其他言辞,即便这个主子已经不是常人,因着有这层关系在,周丫头照顾的更是妥帖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