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恕老奴多嘴,您是薛家的独苗苗,将来不光老爷、太太要您奉养,两位小姐出了门也要您这个当哥哥的撑腰才能在婆家有底气,更别说薛家偌大的家业要靠您维继。您往后行事前可得多想想家里,这次是万幸,您平安渡过此劫。您是不知道那冯家公子几次好悬没了气息,是老爷太太请了许多名医用了上好的药材才从鬼门关给抢回来的,否则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不敢说。”

“我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薛蟠不后悔是假的,在狱中的几日一想到可能会背上人命官司,薛蟠心中就没着没落的,他纵然总干些猫狗都嫌的事儿,总惹父母生气,可从没想着要草菅人命。这会儿管家苦口婆心的规劝让薛蟠越发感到心虚,总觉得回了家也少不得一顿竹笋炒肉。

“老奴也知道大爷无心,可这世上免不得有些事无心算有心,别人只知道薛家大爷闹出了人命官司,只会以讹传讹说薛家仗势欺人,可不知道其中内情。若是再来几次,老爷太太也不知能撑多久,大爷马上就是大人了,凡是行事三思而后行总归错不到哪里去。”说这些话着实犯上了,可官家不忍心看着一手看大的人误入歧途,少不得僭越一二。

“管家,我知道错了,往后,往后再也不会了。不知道父亲、母亲如何了?”薛蟠倒是还算受教,只是忍不住侧面打听两位大家长的情况,想要提前做好准备,万一竹笋炒肉有升级为大锅炖肉的苗头,赶紧趁着这段时间想想求饶的说辞。

“老爷太太为着大爷的事儿几日不曾好睡,这一场劳累下来估摸着老爷又得躺一阵子。”管家叹息一声,自从老爷醒来后这些年身子时好时坏,也不知还能看着薛家几年。

之后便一路无话,薛蟠靠在舒适的马车里,耷拉着脑袋,也不知在反省还是打瞌睡。

薛姨妈早就带着宝钗和安瑶翘首以盼,生怕薛蟠在牢里受了大苦,一边心疼,一边又忍不住气闷,这蟠儿何时才能长大,何时才能让家里省省心!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隔着老远薛蟠的声音就传进正堂。

薛姨妈听到声音迎出来,看见形容狼狈的薛蟠,眼泪便止不住落下来,一把抱住薛蟠狠狠哭了一场,哭完又忍不住照着肉厚的地方捶打起来:“你怎么这么不省心?这这是要气死为娘才甘心,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世魔王来。”

薛蟠低着脑袋老实的受着捶打,没再像之前那样躲避,最后还是被安瑶和宝钗一左一右拉住薛姨妈,才得以解救。

“父亲,儿子知错了,劳您和母亲担忧费心。”薛蟠很自觉的跪到薛老爷跟前,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

“你该好好跟你母亲认错,反正我这身体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你再如何作也看不到了,只要你别气的老子的棺材板子都盖不住,想怎样就怎样吧!”制止了一旁听到这些话准备阻止的薛姨妈,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