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伤狰狞的很,透体而过,想想便也知道有多痛,如今要把酒水淋上,不卲一场酷刑。

果然,透明的酒液与殷红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的刹那,他立刻感到肩上趴着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忽然有些不忍。

不禁问自己,多少年没这么心软过了?自打他走后,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般的狠。

更何况眼前这人,也许就是……

就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周瑜伸出了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将他更结实的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动作变得轻柔了许多,语气却还是如常般冷淡。

“不用忍着,咬吧。”

酒渗了进去,又流出来。酒香与血腥气混在一起,沿着那人分明的肌理蜿蜒而下。

他确是动了。

肩上却没有剧痛传来。

孙瑜的唇,轻轻贴着自己的锁骨,温柔的,描摹着那里的形状。他闭着眼,半张脸就笼罩在发丝投射下的阴影中,表情却看不出痛苦,只有满满的怜惜。

很……痛的啊。

手一抖,酒便有些泼洒了出来,室内的醇香更加馥郁。他不清楚孙瑜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贪恋这须臾的幻象与温暖。就好像那个人,一直在自己身畔。

那只按着他后脑的手,也悄悄的挪了位置, 滑到了那人宽阔的后背上,借着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直到完完全全的,拥抱在一起。

什么都不再想了,只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因为失血而变得冰冷的身体。

孙瑜的头伏在自己的肩上,不一会儿,那里就感觉到了一片温热潮湿的蔓延。

如果他是,如果他是伯符。

便也愿这般贴在他的肩上,将这五年来的孤单,寂寞,都顺泪水流尽。

周瑜想说什么,却找不到措辞。

半晌,还是说了一句改过口的话。

“将军……哭什么?”

那人没有抬头,额发就从自己胸膛上垂下来,光滑湿润,粘在皮肤上,就如相思。附骨难除。

他依然埋在周瑜的颈间,闷闷的说了一句-------

“废话,疼的。”

手中的酒碗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