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能从他脸上,看出个八阵图的图谱来。

实是太过尴尬,便只能干咳几声,扯个话题。

“中护军……这是叫子明做什么去了?”

那人果然不再死看着他,转过了脸,直视着帐门处的缝隙,夜风阵阵,吹的那布帘一动一动。

动的就像此刻的心。

“无他,不过是去那贼首处骗骗人。”

又是……孙瑜的眉眼不自觉的纠在了一起。

“又是……假死之计?”

周瑜却忽的回过头来,眸子晶亮——

“将军所指“又”,此言何意?”

孙瑜已经敏锐的觉察出了,他话里有话。

却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也不知怎么了,之前那股子嚣张劲儿,这一受伤,去了大半,许是也因那人,很久没这般望着他了吧。

“公瑾之前与伯符讨乍融之时……不是用过么。”

却不想周瑜斜斜挑起一边的眉,嘴角弯出一个轻佻的弧度——

“假死?那计可并非我的,全是那孙伯符一人做主,瑜之才德,怎会想出那般短智粗浅的计策,也就能骗过乍融那般莽汉。”

孙瑜忽然低了头,红了脸猛咳。

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人,是越笑越开心了。

只得咬牙切齿续问道¬——

“那……那公瑾此番吩咐下去的,多谋万全之策,在下可否有幸一听啊?”

那人却还是噙着一抹笑,似乎看自己这般样子甚为宽怀。

“倒是也得多谢将军,这群贼寇,瑜以前未曾讨过,难以做到知己知彼,此回你这一伤,竟让我看出些端倪来了。”

心下不禁暗暗赞叹。

这周郎,果然是心细胆大,早知如此,倒不如首次平此处时,便带着他才是。

当即敛了玩闹之心,正色问:

“是何端倪?”

那人却在锦被上比划了几下,似乎是现下与那山贼对峙的安营之势。

“此前瑜总是以为,这带各处山贼,要么自立为王,要么有个总的渠帅;”抬了抬头,又说了下去。

“可此番他们聚起来被我们削了大半,欲扎营与我们决一死战,却分两处而立之,是为何?”

孙瑜的眸子也瞬间一亮。

“说明他们分为两派,实际上彼此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