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便搀扶着他,一步步走到了急救车里,看着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程飞圣,郁莫的心疼的让他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了起来。
“我早该猜到的。”郁莫跪在程飞圣身边,握着他冰冷的手低声说:“他突然失踪,再见面又那么脆弱,我早该猜到他生病了的。可是我却无视了他憔悴的原因,和他吵架争论……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因为发病不受控制,所以进了医院?”
“是。”徐淮怜惜的抚摸着程飞圣的额头,给郁莫解释道:“他的躁郁症病史比你还要长,但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他无法接受自己是躁郁症患者,所以一直拒绝治疗。”
徐淮告诉郁莫,程飞圣以前非常叛逆,逃学打架斗殴收保护费,泡吧喝酒抽烟打游戏什么都干,连他父母都管不了。
原本只是叛逆少年,不知不觉间就演变成了躁郁症患者,可是他拒绝接受治疗,所以徐淮也拿他没有办法。
大概在五年前,程飞圣在大桥上看到了郁莫,还跳河救了他后,再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剃了杂毛,穿上校服重新返回校园念书,并成功考上了大学。
所有人都以为他的躁郁症不药而愈了,有时候甚至连徐淮这个专业的心理医生都产生了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得躁郁症。
直到这次因为郁莫而突然发病。
郁莫越听心里就越难受,艰难的问道:“这段时间他在医院是不是很痛苦?”
徐淮残忍的道:“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躁郁症,所以拒绝治疗,狂躁病发时就会打人,砸东西,或者脱了衣服在房间里跳舞。抑郁发病又会躲在角落里,怀疑自己怀疑人生,就像你发病那样。”
郁莫捧着他的手,短短的时间里,他真的瘦了很多,连骨节都凸出来了,而在他的手臂上,还有很多青紫的勒痕,以及针眼。
郁莫红了眼睛,心脏一阵阵抽疼,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差点晕厥过去。
徐淮连忙扶住他,让他躺在另一张病床上说:“你是不是最近没怎么吃饭休息?”
郁莫虚弱的摇了摇头,“心里有事,烦躁就睡不着,也没什么食欲。”
“哎,我给你打点葡萄糖吧。”徐淮叹了口气,给他扎了针,吊了葡萄糖。
郁莫其实挺怕打针的,因为他怕疼,所以当初自杀时才选择跳河和吃安眠药,但是现在他已经没什么精力去关注打针的疼了,因为他看着程飞圣,心就已经疼到了麻木。
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徐景柯看到俩人这幅憔悴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郁莫微微摇头,“我能理解你,你不说,也是怕我知道了后,无法接受他是不是?”
徐景柯默默点头,“我不知道你有抑郁症,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会告诉你了。”
“没关系,现在也还来得及。”
急救车摇摇晃晃的来到了精神病院。
程飞圣被送回了病房里,而郁莫因为不想和他分开,打完点滴后,也挣扎着来到他的病房,默默坐在床边陪着他。
韩清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她刚刚从超市里买来的肉和菜。
她找到徐景柯后,冲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含泪怒道:“我哥呢?他在哪里!”
徐景柯指了指前方的病房,见韩清歌要冲进去时,连忙道:“他们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