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周身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张小辫虽然被打得头昏脑胀,但很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他心里那个憋屈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付那个饭局,不付饭局就不会认识那个叫余贞的姑娘,不认识余贞就不会在公园里出手相救,不出手相救就不会被关到派出所,不关到派出所就不会被揍成现在这个熊样……
报应,都是报应啊。
吱呀一声,终于见了光,门开了,人来了。
走进来的是一名神色和善有点胖的民警,开口就自我介绍说是这里的所长,接着一副以和为贵的表情向张小辫道歉,说真是对不住,张先生委屈了,一场误会,真是不好意思:“像你这种情况,我们所每天都要发生几起的,这也是同志们的工作疏忽所致,请张先生千万别介意,多多理解,理解万岁!”
“没什么啦,警民一家亲嘛。”
张小辫一边傻傻笑着,一边寻思着事态突变的缘由。
接待室里,坐了一大帮人。姐姐姐夫哈曼侯振他们已等候多时了。那位被自称姓刘的所长当着大家的面,对张小辫又是一通误会的解释,最后总结:“像张先生这般疾恶如仇敢作敢当的热血青年,在如今社会已是凤毛麟角了,真应该见报表扬才是!这次是我们失职……”
“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哈曼问张小辫,不知是出于心疼还是好奇。
“我自己摔的。”张小辫一肚子火地回答。
回去的车上,张小辫问姐夫:“那位刘所长怎么对你如此服服贴贴?”
姐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而不答。
司机侯振接道:“小辫你有所不知啊,郭班主因为在文艺领域的卓越成就,现在已经当上了人大代表,交际圈也都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他一个小小的所长难道不肯卖一个面子?何况刚刚听说刘所长的母亲生病住院,班主就派人了封了个大红包送了过去……”
“侯爷,差不多行了。”
姐夫拉下了脸色,侯振立即闭上了嘴巴,聚精会神地驾驶着他的大奔。
车子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哈曼陪张小辫进去做检查,在医生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张小辫忍不住叫疼,哈曼一旁拿话怼他:“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女的肯定跟你有瓜葛!想背着我劈腿野狐狸,死路一条!”
哈曼的警告张小辫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此时他想起了余贞,那个体质柔弱一脸幽怨的女子。她是什么地方的人?为什么会走上洗脚这条末路?为何今天突然出现在公园里?那个打骂她的男青年又是谁?她难道没有家吗?没有疼她爱她的亲人朋友吗?她现在在做什么?以后我还能否再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