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以后,好友小语因为哥哥明天要结婚,所以就提前回去帮父母料理家事去了,只留下余贞一人在校打扫卫生。等活忙完,天色已然月朦胧鸟朦胧了,沿着往常的路,余贞忐忑不安地向家走去。路上寒风凛冽,虫声唧唧,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时在心头浮现。
行至第三个路口的时候,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忽然从天而降,堵住了她的去路。
余贞顿感大事不妙,惊惶失措地往回跑,但不幸的是,仍被“怪物”们给追上了。他们一把将余贞按倒在地,在她歇斯底里的绝望叫喊中,两个混蛋完成了他们的卑鄙之举。更为可恨的是,他们在临走的时候还嚣张地吹起口哨,留下了各自的姓名。
余贞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一个叫闫运达,一个徐得良。
这一年,余贞刚满十九岁。
在大街上露宿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余贞才拖着疲软虚弱的身子回到家里。妈妈问她为何一夜未归,余贞只是哭,并不答话。
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她想了很多很多。
小语来寻她,欢天喜地邀请余贞去她家看新娘:“我这嫂嫂长得可水灵啦!我哥他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贞姐,你赶紧起床呀,再睡懒觉我可要挠你痒痒啦!”
说着伸出一只手,朝余贞的被窝里探去,作抓挠状,却忽然发现余贞无动于衷,毫无反应,定睛看时,她已然泪流满面。
小语觉出了异常,大惊失色:“哇,你怎么哭了,莫名其妙的!啊,难道是谁欺负你了吗?快说呀!”
此时的余贞见着了闺蜜,情绪悲愤,万般心事,登时再不能自已,哇地一声,放声痛哭。当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窗台边婆娑的烛影,余贞将满腔的屈辱倒给了惊诧不已的好友。
经过一夜反反复复的商量和定夺,瞒着所有人,明天拂晓,余贞由小语陪着,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洪县中心医院。
然后,余贞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她退了学。
虽未查出受孕可能,可是强制性失身,对于情窦初开满脑子爱情幻想的余贞的打击,也是非同小可。生活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所有储蓄已久的美好。或许选择退学是明智之举,一来为避免再遇到王八蛋不良青年,二来自己也确实没了读书的心思。
父亲自然大怒,母亲也表示不能理解。
余贞发誓说,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语气坚决,斩钉截铁。父母无奈,只好默许。父亲与朋友合开了一家小餐馆,余贞下学之后,就在那里做事。
三个月后,余贞结婚了。那年,她还不满二十岁。
她嫁给了何威,就是父亲那位合伙人的儿子。
再然后,父亲中风,溘然长逝;母亲所在工厂不慎失火,无情的大火烧伤了眼睛。接着是丈夫又被检查出患了绝症。祸不单行,一桩又一桩。余贞伤心欲绝,欲哭无泪。
想要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简直比登天还难。母亲和老公的病,都需要钱,可是钱从哪里来?老天爷会掉下馅饼给穷人充饥么?一切都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