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给她的打击实是太过沉重无情了,她仿佛是上帝遗弃了的孩子,失去了享受幸福的权利,丑小鸭尽管已经蜕变成了白天鹅,但命运却同样地可悲,谁都无法逃脱猎人的枪弹和陷阱。
此时周九浪看上去分外镇定,他乜斜了一眼得意记忘形的左公明和疲惫不堪的余贞,就起了身子,拍了拍衣袖,复又坐下,很从容不迫的样子。闫运达一旁静默,眼球忽左忽右,游移不定,明显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
“都呆愣着干啥,给余妹妹让座啊。”
左公明挥了挥手,狗腿子们连忙左右闪开,让开一条道来。余贞被放在了左公明右侧的橘红色沙发上面,目光呆滞,不理会众人。
张小辫按耐不住了,情不自禁扑上去,想抓住余贞的手,跟她说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你,却冷不防被左公明一脚踢中小腹,当即蜷缩于地,呻/吟不已。
左公明本性毕露,杀气腾腾:“这么猴急!我开出三个条件,你若全盘接受,我左公明说话算数,立刻放了余贞。”
张小辫强忍着疼痛,支起身子,凝视着心爱的余贞:“有屁快放!”
“你小子找人偷袭过我对不对,上次在二环路的一个加油站,我坐出租车?”左公明凶神恶煞地问。
“是的,我和一帮哥们干的。”张小辫很干脆地承认道。
“早猜是你!”左公明张牙舞爪,“这次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看我怎么整你!”
“老子就这条贱命,身无长物的,十万块钱还不了你,只要你放过余贞,我被你打死也认了。”张小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有种!”左公明口气生硬,“第一,叫三声爷爷,然后从我胯/下爬过去。”
张小辫没有犹豫,摈弃了尊严和脸面,学着当年能屈能伸的韩信,口中吐着生涩的三声爷爷,心里不断地诅咒,缓缓自左公明的两腿之下钻过去。
左公明放声大笑,忘形之际,恶毒地补了一脚,踢在张小辫的屁股上。
“第二,”左公明摇头晃脑,“为这里在座的每一位客人沏茶一杯,并跪着恭敬奉上。”
张小辫已经感觉不到有羞辱存在了,木讷地端起茶具一一敬献,敬至左公明处时,他忽然一扬手,滚烫的液体一古脑儿全拨撒在了张小辫的脸上,灼热感痛彻心扉,但他没有发作,若无其事一般,冲左公明笑笑。
“第三嘛,”左公明神气活现,“我这里有一份合同,你把它签了。”
张小辫看了一眼这份合同,立时魂飞魄散,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筛糠般抖动,说:“我姐夫他……,你竟然……”
“不错,”左公明讥笑道,“以你姐夫的那点错误,顶多拘留几天再批评教育放出来,还不至于遭受牢狱之苦,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索性我就承认了吧,我就是你姐夫的死对头江大人派到浮云社的眼线,你也可以叫内奸。浮云社的生活对我而言就是一场谍战。书上说,真正大奸大恶之徒,定是聪明才智之士。我不是伪君子,我是真小人。郭之钢也算得上是精明万分了,事发之前已料到我会不利于他,于是留了一手,未雨绸缪,把公司将近两百万的资产转到了你的名下。现在你只需在这份转让单上签下你的名子,便万事大吉了,我们两人的恩怨是非一笔勾销,你也可以带着余贞远走高飞,我绝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