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吉尔菲艾斯垂眸盯着手中的铭牌,手指微颤,似是那张铭牌有着千金的重量:“是陛下的命令?”
奥贝斯坦冷冷地说,“卿以为呢?”
确实,吉尔菲艾斯清楚,他和奥贝斯坦之间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就算有,这个男人也不会专门去偷取皇帝的铭牌,还特地跑上一趟。
一瞬间,热流自心中涌起沿着神经网到达四肢百骸,那张铭牌,已不是吉尔菲艾斯握在手中的通行证,而是来自莱因哈特皇帝陛下的最高的信赖。
即使什么也没告诉莱因哈特,他却能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想要知道什么。这种仿佛在这个世上存在着另一个自己的奇妙的感觉,令吉尔菲艾斯颇为感慨,曾经的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又亲近到什么样的地步呢?有些话明明还未说出口,却能心照不宣充分了解对方,他们并肩看着同一个方向,默契得好像一个人。
将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将同样的话亲口告诉对方:
——莱因哈特也等于吉尔菲艾斯自己。
吉尔菲艾斯将铭牌收好,诚挚地向着远方鞠躬敬礼。
随后转向奥贝斯坦,“请阁下替我转达对皇帝陛下深深的谢意!”
与奥贝斯坦告别以后,吉尔菲艾斯用莱因哈特皇帝的铭牌登上了专用的高速穿梭艇。
第二天一早到达了吉尔菲艾斯的目的地——奥丁。
他利用所学的技能,花费了一些时间,找到了老吉尔菲艾斯夫妇现在的住所。
乘坐无人出租车,到达老吉尔菲艾斯夫妇搬迁到郊外的住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在黄昏的晚霞映照下,这里附近都披上了淡淡的绯红色。老吉尔菲艾斯家的红砖墙上爬满了绿色藤蔓,庭院里生长着各式各样的花朵。
丧失记忆以来,吉尔菲艾斯并没有接触过花卉方面的知识,却一眼在万紫千红中辨认出,盛放得最为清雅美丽的那几株兰花。对从前他已不复记忆,却隐约确信这一定是老吉尔菲艾斯先生的最爱。
眼前,老吉尔菲艾斯先生正忙着在温室里照料,老吉尔菲艾斯夫人在厨房与客厅里忙进忙出,浓汤的香味从厨房的窗户里飘散出来。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并不多交谈,静谧的空气中透着安宁与祥和。
虽然吉尔菲艾斯想不起他们的长相,但在见到他们的一刹那,便可以笃定他们就是曾经养大自己、慈爱豁达的父亲母亲,是他在这个世间的亲人,也是通过书籍与文献了解到,为数不多的能够理解他的理想和追求的盟友。
他深知自己就算没有遭遇意外,因为莱因哈特的存在和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大概也很难继续陪伴在父母身边,让他们得享天伦之乐,更遑论现在这个失去记忆却背负着沉重负担的自己。
吉尔菲艾斯的视界渐渐有些模糊,他对父亲母亲充满了歉意,遥遥地凝望着他们,唯一的希望只是他们能够过得幸福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