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多了个人。这期限,也从半生,到了百年。

公孙钤很聪明。

兵马不出,是限制天权。慕容黎不出昱照山,却是执明求之不得。

所以他会答应。

会说,阿离尽可来恨本王。

因为不让他报仇,也是存了私心。

仲堃仪或许以为,他沉默是因留不住聂远性命,有感道,以聂将军宁折不弯的性情,或许公孙兄有心饶他,他也不愿苟活世间。

或许吧。慕容黎搁下酒杯。这一命,是别人饶他的,不是换他的,便没那么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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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宴散,公孙钤与慕容黎有几步同行。至他院门,与他作别。

明日我另有事,便不相送了。月色下,他神情仍然温文淡然。

无妨,你心意已尽。慕容黎道。

公孙钤似笑非笑地轻叹一声。

当真,是尽了。

慕容兄,就此别过。他拱手。

慕容黎最后望他一眼,倾身还礼,转身回院中。

一如初见,畅谈许久,深夜作别之时。

衣摆刺绣在晦暗中稍泛艳色,隐入门中不见。

里面很快传来莫澜声音。

阿离你回来了,可需要解酒汤药。明日行装我已打点好,你看可还缺什么。

王上还交代,定要为他寻些好玩的东西回去,我都没有顾上。阿离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逗他开心……

新人虽好,不是旧人。他乡再美,不似故乡。

但总有后来居上,新人如故,久客如归。

一切掂量,唯私心而已。

公孙钤没有再听下去,前行回府。

还有人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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