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人免礼。他忙道。

公孙钤站直身子。殿下,是从偏殿出来?

陵暄点点头,想起方才所思,忙道,公孙大人,我有事想请教你。

殿下如今,该自称本宫了。公孙钤恭敬道。

我…哎呀,本宫知道了。

殿下请讲。

陵暄理理思绪,皱眉道,他们都说让我当储君,可储君该是什么样呢?王上刚才,也没说我胜不胜任。…还是说,我该学着王上的样子?

千万不要学他。公孙钤心道,没再纠正陵暄的自称。

回殿下,臣以为,既能选为储君,便已说明殿下资质过人。至于为王之道,正如为人之道。虽有规矩可循,但各人性格不同,行事也不必相似。只要保得一国安定强盛,便是位明君了。

陵暄挠挠头,似乎比方才明白了些。

那公孙大人觉得,当今王上如何?

如今天璇治世,有目共睹。王上授官于贤,藏富于民,自是明主。

可…恕我冒犯,可罪己诏里那些事,又怎么说呢?

公孙钤是初次对一个孩子解释此事,抿唇思量片刻,方才开口。

敢问殿下觉得,诏书中认下的错,是王上一人犯下的吗。

我…不知道,他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陵暄犹豫道,但王上才对我说,为王者有杀救苍生之能。所以…也不无可能吧。

…有些事中原委,殿下长大些,再细究不迟。公孙钤苦笑。容臣打个比方。若遇房屋走水,殿下会先灭火,还是先为自己开脱。

自然是灭火。陵暄道,言罢了悟。又为难道,可这样的话,大家永远会觉得,我是犯错的人啊。

世事的确无奈。只是,百姓要的是一个交代,而不是真相。相比君王无错,他们更求君王有所担当。否则,如何让人仰赖。

陵暄沉默片刻,点点头。

公孙大人说得是,我…本宫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