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Mark说。
“是的。”Felix点点头,“我真的挺喜欢她。”
“我也是在19岁那年认识Eduardo的。”
Mark低着头,松开手心,再次露出那枚戒指。他解开了挂着戒指的银链子,然后将戒指套进手指上。
“我今年30了。”
Mark低声说,他的视线停留在戒指上。
人生短暂得惊人,他和Eduardo分分合合,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当年哈佛里,Eduardo在犹太联谊会上分开醉醺醺的人群朝着他走来,提议他装醉,好一起“逃离”那次无聊舞会的情景还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Mark人生里的三分之一时间,都与Eduardo有关。
他宏伟帝国的奠基里也镌刻着Eduardo的名字,这一切就像他的戒指,无论是挂在脖子上还是戴在手指上,对他来说都是不可变更的事实。
“我要再睡一会,”Mark闭上眼,拉下眼罩,“6小时后就可以降落樟宜机场了。”
“好的,晚安。”Felix小声说。
飞机在新加坡上午9点50分抵达樟宜机场,比预定时间要早了10分钟。
Mark从8点多的时候,就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开始呈现一种显而易见的焦虑状态。
好不容易熬到9点50,飞机停稳,乘客们纷纷开始将手机从飞行模式中切换回来。
Mark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来来回回拿在手上摆弄,一会儿划开屏幕,一会儿又锁上塞进帽衫口袋中,折腾了好久,都没有切换模式。
Felix知道Mark是害怕接收到的是Eduardo的死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默默跟在Mark身后。
两人下了机,顺利入境,打出租车时,Mark便不得不接收Donna消息了。
他站在机场大厅里,握着手机深深吸一口气,操作着手机从飞行模式中切换了回正常模式。
Mark的手指在颤抖。
从切换好模式到接收到信息之间大概有10秒的空白时间。
这10秒缓慢得就像过了一辈子,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了,樟宜机场来来往往的乘客好像都静止住了。
Mark一个人站在世界的中心点,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等待上帝的审判。
“嘀——嗒。”
短信接收的提示声响起,世界重新运作起来。
Mark深吸一口气,手指慢吞吞点开来自Donna的短信。
这条短信发送时间在Mark登机后三小时。
“手术基本成功,但尚未脱离生命危险,转入重症监护室,新加坡中央医院。”
Mark握着手机,死死盯着这几行字,来回读了两次,才完全接受上面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