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不动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是坐在那里发愣,整个人痛苦到麻木,然后是茫然。

此时此刻Eduardo在死亡线上,Mark感到自己没有了过去,也失去了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别的病人家属申请了视频探视走进来,Mark的大脑才重新运转起来。

来视频探视的是个姐姐,她想见见自己弟弟,Mark坐在角落,听见他们谈话,知道也是个发生车祸的可怜孩子。

她弟弟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样。当姐姐的颤抖着声音问医生开颅手术成功率有多大,医生说成功率不大,只有30%。

接下来整个探视区都是那位女士的哭声,哭着哀求医生再想想别的办法,把成功率提升到50%。

医师非常无奈,他说我们对每一位病人都是尽心尽力的,假使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必定会尝试。

Mark听着听着受不了了,觉得压抑得难受,他站起来逃离了那里。

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前,Alex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垂首双手合十撑着额头,他什么也没干,面容疲倦。

他回过头,看到Mark又回来了。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里面那个,是我的弟弟……”Alex哑着声音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想法,希望你慎重考虑和Dudu之间的关系。”

Mark咬紧牙关不说话。

死寂过后,Alex叹了口气,“但我不否认确实有冲你撒气的缘故,抱歉。”

“没事。”Mark回答,他已经没有余力来应对和计较其他人和事情了。

“你在新加坡留多久?”Alex问他。

“不知道。”Mark说:“至少等他稳定下来。”

“傍晚爸爸妈妈休息好了会来,”Alex说。

“我11点来这里守夜陪着Wardo。”Mark说,他知道这几天Eduardo随时都有再次上手术台抢救的危险,必须有人留在医院配合手续和检查。

Alex似乎没料到他会主动揽下这件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行,你有落脚的地方了吗?”

“有。”Mark说了个酒店地址,是Felix定的,正好也是Saverin家人落脚的酒店,离医院最近。

“你先回去,晚上过来就好。”